二品,五年来,这把青山名剑早已与他完美契合,谢周便是借助紫气东来本身的力量,才能将何问从死亡边缘救下。
听起来似乎不难。
但真要施展,除了谢周,还有谁能够在动用紫气东来的力量时,不掺入自己的任何气息呢?
冉轲又仔细感知一番,确定何问的伤势得到了控制,微笑说道:“夫人放心,何掌门暂时不会有事,明日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鲁宁心里的重石稍稍落下。
何人揽过她的肩膀,问道:“先生,请问以他现在的状况,日后会怎么样?”
冉轲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剑意连接经脉不过是暂时性的无奈之举,根本的问题始终难以解决,就像何人说得那样,不入仙,又哪里能对抗天妒?
他本想如实说出,转念一想,改口道:“我不敢肯定,谢兄既然已经有所准备,想必后续还有安排才是。”
何人深呼吸一口气,欠身一礼,“谢过先生。”
“何兄言重,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冉轲摆摆手,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诸葛远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说道:“伯父,我也该走了。”
何人问道:“明天还过来不?”
“不了,天亮就回金陵。”诸葛远摇摇头,爽朗笑道:“想必我爹派来的人,已经在阁里等着了。”
何人知道天机阁的规矩,轻叹一声,想着出言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摆摆手道:“一路顺风,见着你父亲,替我问个好,就说何家承天机阁的情。”
他加重了“何家”两字。
这是一个承诺。
以整个何家为后盾的承诺。
有这个承诺,想必能让诸葛远在天机阁的话语权更重一些。
诸葛远愣了下,躬身一礼道:“谢谢。”
他离开屋子,走出何家老宅,和在门外等着他的冉轲一起向天机阁走去。
云还未散。
远处的天边泛着轻微的鱼肚白,启明星一闪一闪的,格外明亮。
诸葛远神情怅然若失,心中想着很多事情,右手还捏着一张信纸,拇指下意识地在纸上摩擦着,纸屑不时撒漏在地面上。
这是前些天,他与何问途径临淄天机阁时,父亲送来的信。
信上的字迹已被他磨去大半。
仔细看尚能分辨出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何问不值得。
诸葛远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今夜才认清其中的真正含义。不过,就算他早就知道所有,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从未在乎过这句话。
就像那个傻乎乎的书生,不照样拔出剑就站到了朋友身前,哪里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份地位,更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值不值得。
如果做什么事都要考虑这些,那该有多无趣呢?
诸葛远嘴角露出笑意,把信纸撕碎,随手抛了出去,与之一起抛出去的,还有少年一直以来的担心与顾虑,他忽然很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为天机阁带来一些改变。
“扔的什么?”冉轲好奇问道。
“没啥。”诸葛远笑着回道:“一些垃圾。”
冉轲又问道:“回去后你准备怎么做?”
诸葛远平静道:“和我爹下局棋。”
“决定了?”
“决定了。”
回天机阁。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