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昱礼:“……”
关太太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阿礼回了么?进来吧。”
关昱礼只有硬着头皮进了母亲的房间。
关太太的房间开着两盏壁灯,醇厚的檀香味中夹着一股清幽的梅花香,窗子开着半扇,夜风卷动窗帘,绿釉梅瓶中一支腊梅装点素洁窗台。
关太太席地坐在矮几边,左手挂着一串小叶紫檀手串,关老先生去世的那几年,关太太佛珠不离手,已经盘出了温润的包浆。
大半夜的坐在矮几边盘手串,变相的暗示了老太太心神不宁。
“妈,怎么还不睡?”关昱礼在桌对面坐下来。
“睡不着。”关太太瞪了眼儿子,嗔道:“你们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
母子之间讲话没什么忌讳,老太太埋怨他不懂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但老太太指责儿子却从来不会迁怒旁人,这次的“一个个”就有点让人费解了。
流氓本质是什么?诚然是关键时刻拉人垫背,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
“怎么了?大过年的,”谈笑风生间,轻松把矛头引开,“谁惹您不高兴了?”
老太太又没老糊涂,明知道儿子尿性,却没点明,看来真是有谁让她伤脑筋了。
“我先问你,芹峥跟你是不是断了?”
关昱礼坦然道:“您要认为我跟他在一起过,那就是断了,强扭的瓜不甜。”
老太太“哦”了一声,眼神也不像是到嘴的媳妇落跑了那么失望,再看向关昱礼时,眼中带着某种厌恶。
这种眼神关昱礼很熟悉,她受到的教育让她对于看不上眼的事物,通常都是眼不见为净,不会说什么,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她的底线,她也不会正面交涉,因为在她看来,那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但她会不自禁流露出轻蔑的眼神,更甚者,就是厌恶了。
“邵杰……”老太太缓缓开口,吐出的名字却让关昱礼大吃一惊,关邵杰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孝子么,对母亲唯命是从,怎么着!一把年纪了才迎来迟来的叛逆期?
“这段时间总往国内跑,前两个月还跟我求情……哎,孩子大了,我也搞不懂了……”
关太太说这话时,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观察儿子的表情。
上了年纪的人的应变能力,总是比不上年轻人,母子两人打机锋,关昱礼怎么可能甘拜下风。
关太太的语气这么语焉不详的一拖,关昱礼就察觉到话头跟自己有关,但他沉得住气,这不是还没说到他么,慌什么。
“大哥不会是想成家了吧?”关昱礼挤眉弄眼的笑道:“他也老大不小了,您瞧瞧,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还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叫哪门子事儿啊。”
关太太啐道:“你俩大哥莫说二哥,你也就这样了,我不想管,你大哥他是个好孩子,不能毁在一个戏子手里!”
关昱礼愕然抬头,张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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