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会不会弄点吃的等着自己,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带点柴。
“吴扬,你媳妇过来了。”隔壁地里的王大爹一家挪榆的笑道,提起板锄使劲地挖了两下。
吴扬抬起头,徐翠提着个提篮过来了。
把提篮放在地埂上,徐翠跳到地里,接过他手里的锄头,说提篮里有洋芋、红苕和水,推着他走过去。
拿起一个洋芋,看着提篮里躺着的小半篮洋芋红苕,他的眼睛红了。使劲地吸了吸鼻子,他转头看见她利索的挖着地,顺手把红苕藤点在地里,眼睛又湿润了。
“你看我说的没得错,小子福气不错嘛。你大妈还没有这样对过我。”王大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
快速地啃下几个洋芋和红苕,他各留下两个放在篮子里,接过她手里的锄头接着挖说:“还有两个你吃掉。”
两个人换着点红苕藤,不到半天就把地里的活干完了,吴扬觉得比平时快了很多,扛起锄头提起篮子走在前面,徐翠走上来抢过篮子提着,两人一高一矮,慢慢地从地埂边走回去。
4
回到家吴扬拿起刀砍蔓筋萝卜,直到砍成碎片才放到煮猪食的锅里,徐翠操起锅铲搅着猪食,一煮涨就拿桶舀了提去倒在猪槽里。
洗手的时候吴扬看了看她的手,不好意思的说:“今天太忙了,没有管到你,不好意思啊。”说完偷看她一眼,脸又红了。
“我也不是啥子金贵得很的小姐,本来就是该做的。”
第二天还是他先去放水、松地,她送来吃的,两人一起坐在地埂边啃洋芋、红苕。以前他觉得傻傻地坐在地埂边看水是一件即无聊又傻气的事,可今天坐在地埂边他心里突然有种很满足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喜欢这样和她坐在一起。
快过年的时候王大爹喊他去吃饭,两个人很久都没有吃饭了,端起碗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吃了很多,王大爹家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晚上王栓让徐翠先回去,把他一个人留下来,神神秘秘地问:“咋个半年了还没有反应?”
“什么事?”吴扬傻乎乎地问。
“你这个笨蛋,算了也怪我事先没有跟你说。”王栓连说带比大汗都板出来,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吴扬脸红耳赤地听了,摸了半天,害羞地摸进门去。
5
年关一到吴扬家宰了头大猪腌起,看着徐翠一天天拱起来的肚子,整天傻笑着。惹得从来不骂他的徐翠也直骂他是个傻瓜。
自从徐翠的肚子大起来吴扬就不要她到地里去了,每天都只在家里喂喂猪、煮煮饭。
等儿子生出来,地里已经是收新米的时候了,徐翠终于在坐月子的时候吃了第一顿米饭。添一个人就添了一双筷子,他似乎比以前更勤快了。
徐翠一连生了5个孩子,两个人的日子越过越紧,真的只能大半年的时间都啃红苕洋芋了,他却好像更是越做越起劲了。
6
那一年听说日本投降了,大儿子、二女儿都分家出去,每个月都能带点东西回来,他40岁,觉得能过好日子了,买了瓶酒回去庆祝,被徐翠臭骂一顿说他浪费。他笑笑什么都没说,生平第一次就这酒吃了顿肉,说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年关又快到了,徐翠正在算今年到底是要宰一头猪好,还是两头才够,从王栓大爹家回来,叫了半天没人答应,进屋才看见他躺在床上,推他也不会回答了。
后来赤脚医生来看了说是有瘤子,可奇怪的是长瘤子应该很疼,为什么从来没听他哼过半句。
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她觉得胸口很闷,心好疼,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当年母亲走的时候自己没有哭,生孩子那么疼的时候也忍住了,今天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