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当时宗主身受重伤,怎可率性离去?”
凌古在一众师兄弟中排位最高,在师门中,一丝不苟的师兄凌古威严犹在师父太湖真人之上。
白玉连一愣,“是我考虑不周。”
凌古执起棋子,似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再追究,“只希望这次混乱早日结束,若是回去得迟了,宗门中……”
凌古没有再说下去。
莫崇渊接了他的话,“宗内恐有变故生啊。”
“变故?”
莫崇渊知道他素来不理宗门事务,只晓得炼丹,简要地为他解释了一句,“那些领主不安分。”
白玉连了然,六十四脉外门弟子和五峰内门弟子时常有摩擦,玉虚仙宗是福地宝穴,发展至今,那些领主不知道换了多少拨,早已不是当年跟着开宗立派的祖师爷打下江山的那些人了,不服五峰统治的大有人在。
“既然如此,何必将两位师兄都派来,留在宗内稳住大局不好吗?”
白玉连说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齐光是景纤尘的外甥。
凌古叹了口气,“齐鸿羽之子啊……”
白玉连见凌古神情间并没有敌意,拿不准景纤尘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到底是保,还是弃,过了这么多年,按理说,无论怎样的怨恨都应该淡去了,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代。
齐光是在最后一战出现的,在此之前,正魔两派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整个海域都成为了他们的战场。
人们惊讶地发现,此前在海角会武中挤进了前三的黑马衮晔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魔修左使,并且战斗力惊人,远远超出了他在会武时表现出来的力量。
海面一片赤红,每天都有无数修士陨落,江沅作为此次战争的主导者,静立于海域上方,神情恍惚且疯狂,看着漂浮着大量尸体的海面,眼前的画面竟然与多年前的一幕重合了,当年的西海也是一片血红,景恬如就站在一众魔修的最前方,像一个斗士。
修士们难以想象,往日里沉静内敛的鸾姝仙子也会有那样强势的一面。
魔修发动了这些年来布置在各大宗门的所有暗线,两方交锋最激烈的时候,无数“正道”纷纷反水,修士们大吃一惊,原来,这些魔道的人在不知不间已经潜伏在了他们身边,更可怕的是,有些假意赶来参战的正道宗门,一整个宗门的人都是魔修伪装而成,只等着在战斗中反咬一口。
这一步打得正道措手不及,又为驻守在海角城的魔修争取了几天的时间。
最后一天时,两方都是强弩之末,一战定胜负。
海域上,爆鸣声不绝于耳,一个受伤的魔修望着不远处,“左使,那、那那,那是——“
是他们的魔君。
从齐光出现的那一刻起,白玉连的视线就已经定在了他的身上,红发青年面容疲惫,张扬的红衣上布满了血迹,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周身散发的威压令白玉连都略略心颤,渡劫期,竟是一个渡劫期修士。
海面上刮起了一阵大风,掀起了那黑袍人斗篷的一角,从白玉连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人的侧脸。
俞延乐!
俞延乐?渡劫期?白玉连一阵错愕,下意识地在俞延乐身侧寻视,却并没有发现往日里那个在他身后如影随形的瘦削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