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增多,水上的船只也渐渐增多,可是他们却向着目的地驶去,一路平顺无波。
船渐渐靠岸。码头离出口并不远,他们一下船就看见了站在入口处的赵司宴一行人。
午餐地点倒也不需要多选,赵司寒他们住的那家民宿的老板娘手艺就很好,赵司寒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吃的老板娘做的饭。
老板娘将餐桌放在了邻水的阳台上。阳台四周的花盆里开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花,他们就这样坐着,还能听到船桨破水时的声音,游客和他们隔着一条河,倒是给人感觉有一种别样的静谧。
老板娘做的菜都是土菜,大多都是自己家里种的或腌制的,小青菜都嫩得很,简单炒炒就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不过老板娘最拿手的还是荤菜,那一道梅干菜扣肉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吃鱼。”赵司寒嘴中还嚼着梅干菜呢,就见唐恪推了个小碗过来,里面是剔好了刺的鲫鱼肉。赵司寒一向喜欢吃鱼,只可惜常常会被鱼刺卡住,因此从来不敢多吃。唐恪也知道她不吃鱼的原因,因此才会有这一举动。
赵司寒也没有拒绝,将碗接了过来。鲫鱼肉细腻却多刺,唐恪为她剔刺花了许多功夫,她本就是不该拒绝的。
在座内心最复杂的大概就是陈枫南了。并不是他没有想到唐恪会对赵司寒这样无微不至,而是,从来不接受除了至亲之外的其他人为她夹菜的赵司寒居然很是自然地就接受了唐恪递给她的鱼。
其实这也是无可厚非的,赵司寒不喜欢人家给她夹菜莫过于觉得会有别人的口水,自家老爸老妈和老弟的就勉强忍了,可是唐恪不一样啊,哪对热恋过的小情侣没有吃过对方……口水来着,何况自从两个人一起吃饭以来,唐恪总是有意无意地给她夹菜,竟也有种习惯成自然的感觉。
陈枫南不知道这些,他认识赵司寒的时间虽然长,却因为他的母亲,很少能有真正和她亲近的时候。况,赵司寒好像从来将他当成邻居家的哥哥,认为他们之间有的,不过是认识很多年罢了。
陈枫南知道,赵司寒心底里是知道他的感情的,所以她怕他,她害怕他将心底里的话说出口,她害怕他让他做选择,这样想想,也许她还是在意他这个朋友的。只是赵司寒怕是不知道,陈枫南也害怕自己,他那样喜欢她,在她身边默默守了这么多年,他害怕自己一旦将心底里的话说出口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站在她身边了,连守着她、看着她的机会也被剥夺。
赵司寒是个重感情且念旧的人,所以她因为她故去的朋友来到乌镇,可同时,她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说舍弃的东西,怕是很难重拾。
就这样来看,唐恪倒真是她生命中的意外。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又怎么是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呢?更何况还是年少时的深情。
吃完饭之后几个人还是继续逛东栅。自从容皎读了历史系之后,对各类博物馆兴趣暴涨,这回来了乌镇,百床馆之类当然是必须要逛的。
百床馆里陈列着不少明清时期具有代表性的古床。
“这个拔步床倒是真的有些意思。”赵司寒站在一张千工拔步床前面,对唐恪说,“像小房子一样。”
眼前的这张千工拔步床的确是极尽奢华,木材之名贵暂且不提,就是上头精美的雕花,也不知要费尽多少人力,所谓“千工”,说的就是一个工人,花费一千个工时的意思。
“拔步,就是抬腿的意思,也就是说要走好几步才能真正走到床上,所以前头才会有这么大的围廊。”唐恪温声地同赵司寒解释道。这拔步床虽然精巧,在唐恪眼里却远不及赵司寒好看,展馆内人多,他一直伸着手臂护着她,让她不被周围的人挤到碰到,“唐家老宅也有这么一张,是当年我奶奶的嫁妆,上头雕了一些名著故事和百子千孙图之类的,寓意很好。你要是想研究,下次可以去老宅。”
赵司寒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瞪了唐恪一眼,谁要去他家研究床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