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雅端着茶壶,与半拦在厨房门口的何津擦肩,他身上的酒气似乎更浓了。
许连雅笑话他,“你还能站得起来啊。”
何津耸耸肩,表示小意思。
饭席已散,只有男人坐在桌边闲扯,个个面红耳赤。收拾的任务落在小辈身上,许连雅和两个嫂子帮着洗涮锅碗。
忙完送客,已近九点。零时才出门放鞭炮,几个人都在家里呆着。
何津似乎想寻许连雅说话,但被何锐缠住,许连雅得以脱身。她借口丢垃圾,抓过电话急急下楼。
室外的冷风撞上脸庞,许连雅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那边应该没那么冷吧。她不由想,拨下了阿扬的电话。
小区里看不到像她一样闲晃的人,大概家家都守在了电视机前。还没到零时,远方的鞭炮声断断续续,手机里那声长长的忙音显得格外寂寥。
那边终于有人接起,她不自觉将手机又握紧了一下。
“连雅。”
“嗯。”许连雅忍不住掂了掂脚尖。
“忙完了?”
“你在哪?”问的同时,许连雅左右张望,仿佛那个人会从天而降。浪漫又老套的桥段,她竟也开始期待。
当然最后谁的身影也没有。错觉之所以为错觉,是因为把它想得太美。
赵晋扬说:“在梁正这边。”
那头很安静,听不到人声喧闹,许连雅猜不准他躲在哪个角落打的电话。
“他没回家过年?”
“回了。”他说,“我刚从单位吃完年夜饭回来。”
“吃了什么?”
他似乎轻声笑,应该是浸满回忆的笑容,“牛肉。”
许连雅随便磨着鞋底一颗小石子,“你准备每次我问你时候,都回答这个么?”
赵晋扬又笑,这回她听得真真切切了,好似脸颊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笑声牵动。
赵晋扬没有回答她,只说:“连雅,新年了,有什么愿望么?”
许连雅不明所以地唔了一声。
“我可以帮你实现的愿望。”
像小女孩时代才会被问起的问题,许连雅有点转不过弯。
她说:“你是佛主还是神仙?”
“我?”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笑,“我什么也不是。”
“你是个混蛋。”
“……是。”
许连雅把鞋底的小石子一脚踢开,“大混蛋。”
“你说得对。”
“阿扬,我想见你。”她说,想和你吃一顿热闹的年夜饭,想和你看着时针跨过12点,想和你一起听着鞭炮声,在硝石味道里互相朝对方大喊新年快乐。
赵晋扬不知想到什么,一时无话。
没有回复的表白让她感到一丝冷落,追问:“你呢?”
“我也想见你。”他喉咙宛如塞了东西,声音听着有点低沉与阻塞。
许连雅讨债般问:“有多想?”
隔着电话,她能观察的只有他的声音,于是清晰了半点也能被她听进耳朵里。
“连雅,你是不是每次都偏要问出一个程度啊?”这么说着,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许连雅说:“你要说的是真话,自然能说出个程度。”
那边思忖了一瞬,说:“想马上飞到你身边。”
“然后呢?”
“抱抱你。”
手机有点发暖了,她手心似要沁出细汗。
“抱抱就行了?”
那边说:“再转个圈。”
“几圈?”
“能看到星星为止。”
“看到星星又怎样?”
“你晕了,我也眼花了,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漫无边际的情话仿佛情人的手,在她脸上轻揉出笑容,她说:“那你飞来啊。”
“……我又不是鸟人。”
离许连雅不远处有小孩点起烟花,仙女棒的呲呲声伴随着孩子的欢呼,让年味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有人放了一支钻天猴,尖锐哨声般的鸣响飞上天,炸开一朵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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