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不得能潜伏青丘这么许多时日而无人察觉。这草原上的恶狼不但凶猛,其奸诈狡猾之处竟然更胜狐类。就连染染也不得不佩服的气闷一笑,无话可反驳。
想到自己也是被天雷吸引过来,道士已经信了七分,对着古阳行礼道:“贫道休止,俗名孟云州。那位是我的徒儿念无忧。你既然是无意中闯入妖狐历劫,还是速速离去为要。”转过头来倒还劝染染,“他一个凡人,闯阵害得你伙伴重伤,本是无意,更或是天意。你们就不要再为难他才是。须得小心天理报应。”
什么和什么啊!这个死道士怎么只凭古阳一句鬼话,就将这其中纠葛因果擅自推断一番。他以为他是谁!染染真是要被活生生气死:“你个半道冒出来的臭道士,真是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可知他实则是萧国太子古阳,现在整座阊城都在追捕他。若是现在放跑了,其后果你该明白。”
孟云州弯了唇,抬首暗自念叨:“确实听说今晚宵禁因为着萧国太子行刺长平王。”那万事不存心般的闲适态度,着实能气死个人。
“就算你不信我,至少也不能放跑了他。去将官兵叫来捉他回去,我们自然退回山林,永不出世惹人因果性命。”古阳会做戏,染染又何曾不会放低姿态。虽然心中怒火几乎要炸了胸膛,但面上诚恳,十足十的乖觉。
“嗯?”挑高眉梢,孟云州墨色瞳眸看定面前惶恐不明所以的古阳,忽然笑,十足好人模样,“怎么还不跑?真等着这两只狐狸吃了你吗?”
古阳虽然不明白两只狐狸是什么意思,自己可以逃脱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在耳朵里。知道自己终于逃出生天的太子殿下哪里还敢耽搁,爬地而起,以屁滚尿流的姿势速速逃离。
就知道这死道士不肯信她。怎么能眼看着古阳逃脱,几乎发了狂的染染用起全部法力,宁死也要杀了古阳。
好整以暇的孟云州就那么看着,反正也事不关己:“你这只小九尾狐才几百年的道行,还不如学学这只年岁大的,乖乖的也没苦头吃。”
狐爷无奈撇嘴,凉凉道:“如果不是我另一半元神大伤,你以为我会这么甘心?”这道士脑袋坏掉了。
念无忧却似才发现重伤昏迷的女子原来也是只狐狸,惊喜向孟云州请示:“师父师父,这只狐狸都快要死了,肯定无力反抗。徒儿先收了她如何?”方才狐爷嘲笑他年纪小小不配收妖就已经招惹的他十分恼怒,现在就算是只快死的狐狸,他也要收给这只土黄狗看看。
染染才着急想要阻止,狐爷早就张嘴嘿嘿冷笑:“收吧,收吧。且让你师父也亲自收收看,看看能不能将我们收进你那小瓶子里。”对着孟云州那张风轻云淡脸,好心的告知了谜底:“你能束缚我们,不过是应随了天意。你且看天意让不让你收服我们这两只狐妖。”
这话颇为有意思。孟云州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小徒弟收妖,又似想到什么,颇为关心的转回来问狐爷:“若照你这么说,那位萧国太子古阳被我放跑,也是顺应了天意。日后齐国灭亡,也是天意所向。”笑问,“那你们却还这么拼命的要杀他做什么?要知逆天而为,必被天灭之。”
这人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它们?此刻也已经看不透面前之人所思所想,狐爷咬牙:“你若信他是萧国太子,齐国将有灭国之忧,你怎么能放跑了他!”说什么初云自是妖孽,依它看,这人才是妖孽!妖孽王!能活活气死妖孽的所在!
此时念无忧已经垂头丧气的走回来将收妖瓶递到孟云州手中,嗫嗫言:“师父,徒儿无能。”
事事都朝着这只狐狸所说的方向走,哪里由得孟云州不信。他却只将收妖瓶捏在指间把玩,漫不经心道:“就算齐国灭亡,与我又有何干。”
“什么!”终于急了狐爷的眼,不自觉将长老那套说辞拿出来用,“灾祸连年,世间生灵涂炭,你却说此事与你何干!”
“小狐狸,连你都说这是天意。天自定凡间事由因果。或生或死或富贵,便是战火燎原,亦不过是这齐国的命数。天道不改,命数更不会乱。我在其中又能如何。我在其中更不会如何。我于人间无碍,人间更不会碍我。”这个如同从白山黑水里走出来的墨雅秀丽人物,口中却说着冷血如斯话语,还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狐爷和染染还都没来得及反驳,忽闻远远传来人声:“前方何人,不知今夜宵禁吗!”原来那道天雷也将巡城的官兵衙役吸引来。
狐爷身体就突然做了变化,化成一名清秀美丽的女子高声哭泣:“官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