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想起了陈年往事,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没有时间多想,赶忙点了他睡穴,生怕他心情如此大起大落,突然一个刺激,猝死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与此同时,本就相隔不远的初云自然听见了蓝郎的嘶吼声,赶忙看向怀中狐爷:“这可是又怎么了?”祖宗,能让青丘消停一时片刻吗。为什么一时间情况不断啊!
无奈甩着尾巴,狐爷不用去看就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当初埋在青丘最大的那颗雷,如今终于炸了。”
“你是说,蓝郎本就封不住的记忆,如今全部开启了?”初云都忍不住的脸绿。想当初青丘被三皇子逼迫买下纳兰琉玥,因为此人受的刺激太深,性情激烈犹如野兽,狐爷便想封了其记忆,留下他在秦宫默默无名活着也就罢此一生。
谁知道三皇子殿下是不是一时兴起才想留下个玩具玩玩,过后儿也就忘了。那么留下纳兰琉玥一条性命,岂不也算是积德行善。却不想纳兰琉玥自有他要走的天命定数,无论狐爷想尽了各种办法,他那些根深蒂在脑海之中的恨意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封印。
狐爷无奈,又不能放其任意妄为,只能将其恨意暂且压服住,留了个缝隙算是妥协。才造成纳兰琉玥虽然无时无刻不惦念着报仇,却对齐国人并无多大排斥的现状。纳兰琉玥所代表的隐患她们虽然知晓,只是没想到,这封印居然不早不晚,就选在此刻生生揭裂开。
“犹如高手布棋,不显山不露水,毫无凌厉杀气,终于却还是步步逼上来了。”如何能不信,那些往日里从不曾在意的人物,从不知道的人物,齐齐涌上来,任它狐爷再有本事……
哈,好讽刺。它不过是只狐狸,当真要与天斗吗。
将狐爷抱在怀里默默安抚,初云本就是它,如何能不懂它心思:“在意这些做什么,咱们不是早就决定了。不管最终是死是活,不管是不是最终是否将青丘族众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也定要为自己而活,只为最终,不为自己会后悔。”
“我突然有个想法。”不只是何时想到的,或许在心底早就有隐隐预感,狐爷仍不敢擅自决定,“或许……或许长老误解了。真正要遭到灭顶之灾的不是青丘九尾狐,而是这青丘里面的众多姑娘才对。”
“你我脱离青丘这么久,怎么可能还与狐族扯上丝毫干系。而青丘的名字却是……或许是真的错了。”
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对青丘的众多姑娘们又何其不公。思来想去也无法确定未来会如何,今日今日亦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们更加不能离开青丘。初云只能放弃了笑,安慰狐爷也安慰自己:“管他呢,咱们只用尽自己全力便好,不愧己心便好。”
如此说不过是让自己安心吧。但只是安心又有何不好。站起身,狐爷抖抖全身毛发,瞬间恢复精神:“那是自然,毕竟还有位爷,要等着咱恭候呢。”
不巧这位爷正在照顾抽了疯沉睡不醒的纳兰琉玥,并从其口中溢出的只言片语判断究竟出了何事。却只闻纳兰琉玥喃喃道:“此仇永不忘……我不要忘……不要……”
似乎……好像……有人想要纳兰琉玥忘了灭国杀母弑父之仇,这怎么可能?
君澈自是不知,当初纳兰琉玥被五花大绑跪在狐爷面前,狐爷遵了之前的惯例,询问他可愿在青丘中重新来过。纳兰琉玥哪里肯应,几乎要将绳子挣断的拼命抗拒。
念了咒符都无法让纳兰琉玥遗忘掉,当时的狐爷尚还未察觉其中有异,只觉得人类的仇恨之心当真是恐怖,就连妖族的咒语都无法奈何。叹口气,它也没了办法:“纳兰琉玥,虽然我清楚你的复仇之心,也无意定要横加阻拦。但是为了我青丘上上下下这么多条性命,你若总是这般狂若野兽,不仅你达不到目的,我更是不可能放你出去见人。你又如何完成你心中所想?嗯?”
这番说辞果然说动了纳兰琉玥,停了挣扎:“那么,只要我不惹事,你定会放了我?”
……它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这位皇子殿下要不要联想的太过跳跃。无意与其反复争辩,狐爷只丧气道:“我只是说,你若想复仇,总要能先从这里走出去吧。”口中念了咒,安抚其情绪,才稍有心情仔细看看这位复仇皇子。
若是除去脸上的伤疤,应该是个挺好看的人吧。并未多想,随着心意将纳兰琉玥的绝世美貌恢复,竟是再也舍不得变回去。狐爷已知,青丘最大的祸患,自己算是留下了。却是不知,这祸患,日后会将自己逼迫到何种境地。
世间事,总是机关算尽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