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的,她早就知道君澈在打着什么主意。是的,她早知道不能任由他左右了自己的判断。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而为之,她还是按照君澈的用意做了!
那一日,破碎的元神得不到休养,她全身疼痛欲裂。正让染染将床铺推到窗边,照了太阳略微缓解,便看见璧月棠正装轩昂而来。
早上便有人源源不断的将外间消息传入,不为其他,只为青丘又出了件轰动阊城的大事——花魁璧月棠,全身赤裸的躺在阊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并且……身上还残存着欢爱的痕迹!
欢爱是吗?初云看着染染气极苦笑。最后的最后还是让君澈给算计了,而且算计的莫名其妙!前天晚上还在林中缠绵成欢喜佛,第二天就被扔到大街上……请问你们两个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火还不能发出来,憋得初云更疼。听外面璧月棠高声“拜见狐爷”,已然行礼。染染双手无助的扶住初云,想了下用狐爷的声音道:“何事?”
璧月棠能如此坦坦荡荡的站在这里,心里早就知晓清早之事早就成了阊城现如今最大的笑话。只是她仍然要赌,赌青丘中的姐妹不同,赌青丘的狐爷仍肯信她。
“月棠有件事关青丘生死存亡的大事,禀报狐爷。”便将君澈推荐蓝郎给叶非羽的用意,以及君澈同安陵梓默的关系,并着安陵梓默在青丘里选择女人的用意一一道来,最后结语,“还请狐爷速速除掉蓝郎、君澈等人,保我青丘太平。”
“嗯。”这些论调虽然初云同狐爷等人私下早就有了警觉,但毕竟无人抬在明面上警告青丘众人,所以倒也算不得陈词滥调,初云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那么狐爷准备几时取那几人性命?”没想到璧月棠竟是步步紧逼,“此事紧迫,还望狐爷不要只用知道了来打发过去。”
不然你要怎样!险些就将这话脱口骂出去,初云躺在床榻上全身绷紧,死命才将瞬间冲至头顶的怒火压下去。那些汹涌澎湃的怒吼卡在喉咙里,更是几乎要冲破了胸腔!
不过是现如今君澈将你始乱终弃,你才想到要报复是吗!之前你在哪里?君澈整日游荡青丘之中选取目标之时你在哪里?君澈拦下蓝郎护住安陵梓默之时你在哪里?便是叶非羽出面将蓝郎要走,公然在我青丘之中训练杀人之术时,你又在哪里?
现在想起青丘有位狐爷了!现在想起事关青丘生死存亡、众人性命都不保了!
想要狐爷杀君澈,你怎么不早说!有本事去风流快活,那就在被损及颜面之前说出来啊!
双手狠命抓住染染手腕,看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容,汗水却滴滴滑落。初云知道自己几乎捏碎了她的手腕,可是那铭刻身骨的痛,如火灼烧的怒气,逼得她理智几乎不存。
可……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不对!很突然!今日之事来得太突然!
“狐爷!”窗外璧月棠还在狠狠紧逼,“你真的准备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若不做,哪会沦落到今日如此地步!
更何况这里面谁人能杀不能杀,谁人又想杀却不可得,这里面种种顾虑纠葛,她璧月棠又哪里知道!
继续咬碎一口白牙,初云决不能因一时气愤便将这些诛心之语毫无顾忌的往外扔。
或许是茅草屋中太过安静,璧月棠几番逼迫竟换不回屋中狐爷只言片语。就见她同是死命咬了唇,竟脚步咚咚的就要闯进来!
璧月棠你实在太过份了!染染抽出手,已经按在了荆棘鞭的鞭柄上。
呵呵……心中发笑:璧月棠,你也是的吧,被今早之事彻底逼疯了吧。连我狐爷的地方你也敢闯!
“你来此口口声声青丘为重、生死存亡!不过是想让我杀了君澈!”平日里平淡温和几乎不分男女的声音里添了几多讥诮,“你若真以青丘姐妹为重,何不去将安紫清换回来,以解青丘眼前之危。”
窗外便再也没了声息。
勉力抬头去看了一眼璧月棠,初云亦重重躺回床上,再动不了身。
青丘的花魁,破败了。
晚间,染染将药汤端给初云时,向她说了自己探来的消息:“璧月棠去了长平王府。”
无奈,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初云苦笑两声,只能轻叹:“她啊,总是老脾气,只要火气上头,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话说出来也挺像是在骂自己。
“你准备怎么办?”染染是知道初云的,她才不会视若无睹。
总算一日平安,精神少许。“还能怎么办。”自己把人气跑了,自己要回来呗,“夜潜长平王府,换人。”
“我就不信。”唇边笑容有着几多算计,“他长平王留下我这么个病痨子能排上什么用场。更不信,他堂堂长平王胆敢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