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顾及到表演力和感染力,话剧讲故事的能力通常还是要弱于影视手段的,能承受的情节也不会太多。这部话剧对《小王子》的改编其实很有限,讲的仍然是无法忍受玫瑰过于骄傲和任性的小王子离家出走的故事,只是在情节和台词上做了适当的调整,整体上其实算是个难度很低的作品。
穆亭澈蹲在藤椅边上,塞了一大口煎饼果子认真咀嚼着。把剧本完完整整地翻看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黎老敢叫自己来出演狐狸这个角色。
在《小王子》的故事里,狐狸其实是个很重要的过客。它教会了小王子什么是爱,什么是生活,毫无保留地被对方所驯化,最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小王子离开,独自承受着离别和怀念。
——当然,这些完全都不重要。他之所以能有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大概主要还是因为狐狸的角色几乎就是个蹲在地上的诗朗诵。
作为一只狐狸,全场唯一需要他做的动作,居然就是从一丛草后面手脚并用地跳出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以为学过几天话剧就什么都会了?现在叫你亮相找台位,你能找得到吗?”
还没来得及掩饰起嫌弃的目光,脑袋上就被卷成筒的剧本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穆亭澈连忙捂着头顶连连摇头,下意识抬头想要解释,目光却忽然落在了排练厅的一角。
“这个角色没有动作上的要求,到时候你跟着道具一起爬上来,在道具草后面等着,只要在合适的时间跳出来就行了。你的朗诵功底很强,气息也很稳,就算是蹲着也应当能胜任这个角色,好好把台词背一背,一会儿跟他们一起走一遍……”
黎老还在耐心地唠叨着,穆亭澈却显然已经走了神。一边分心听着老人家细致的嘱咐,一边偷瞄着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暗自揣度起了为什么那块小木头也会出现在排练厅里。
和其他或是说笑神侃或是练习台词的人不同,封林晚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份剧本,沉默地一页页翻看着上面的内容。原本就稍显清冷的面部轮廓因为过于全神贯注而透出了几分严肃,配上一副总有些禁欲意味的金丝眼镜,整个人的气场就显得越发淡漠冷清起来。
周围的人仿佛也隐约感觉到了这一点,不自觉地站得稍远了些,就隐约空出来了一个圈,倒像是把人给单独孤立出来了一样,叫人看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看什么呢——对了,你昨天是见过他来着。你应该在电视上也看过他,播音系的门面担当,李老头恨不得捂在手心里不准别人碰的宝贝徒弟。”
见他始终盯着一个地方不挪开,黎老也好奇地跟着望了一眼,就了然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两下穆亭澈的脑袋。
“小封的天分跟悟性都不错,就是脾气太轴了,眉眼也长得唬人,不熟的人都不敢和他多说话——你怕不怕他?要是不怕就过去陪他说说话,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好不容易从老李那儿把他的宝贝疙瘩借过来,要是把人欺负得回去了犯委屈,老李估计是要拿话筒砸我的脑袋的。”
“您放心,我这就过去。”
收到的指令和自己的念头不谋而合,穆亭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稳稳当当地接下了黎老的暗示目光,起身朝着那块小木头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
封林晚看得很专注,直到穆亭澈已经走到了身旁,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清了面前的少年,就不由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跑过来了,是跟着黎老来学习的吗?”
“是黎老让我来试个镜,据说是有套狐狸的道具服做小了,基本上只能把我塞进去。”
穆亭澈笑着答了一句,扯了个凳子坐在他身旁,好奇地探过头,打算借机偷看一眼被他做满了注释的剧本。
封林晚的脸上不由泛起淡淡血色,本能地把剧本往身后一藏,欲盖弥彰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看的……来试试也好,是个挺宝贵的锻炼机会。狐狸的动作很少,你的朗诵功底又那么强,说不定就真能选的上呢。”
“那能叫少吗——我一共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从草后面跳出来,蹲在地上开始说话。要是抬道具的大哥扛得动,我觉得其实完全可以把我一起搬上来,就让我趴在草丛里去撩那个木木呆呆的小王子了。”
到底没能看到对方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穆亭澈颇为遗憾地轻叹了口气,坐没坐相地窝进椅子里,真情实感地嘟囔了一句。
封林晚讶异地望了他一眼,眉眼间就带了些无奈的笑意,唇角也挑起了个极细微的弧度,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其实也挺好的。舞台和这样的排练场不一样,下面都是黑压压的一片。第一回上去谁都难免腿软,你要是腿软了,还能借机在地上多蹲一会儿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身高正合适被摸头,自己身边的人仿佛都忽然多了个喜欢揉自己脑袋的毛病。穆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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