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左右为难

    “姐，你让开…”震惊过后的翩然冷冷地说，

    我依然挡在聂风辰身前，眼睛看着翩然不停地摇头，

    翩然看着我，握枪的手又紧了紧，紧得手指都已经泛白，然后慢慢闭上了满是哀伤的眼睛，微微扬起头，像在极力隐忍似的，好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

    “我最后说一遍，姐，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见到翩然这样，我更害怕了，翩然向来说到做到，我下意识地用身体紧紧护住聂风辰，用几乎是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翩然，不要……不要…姐求你……”

    我说完这句话，翩然和应然都一下变了脸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说求我？你为了这个臭小子求我？你不记得妈临死前是怎么告诉我们的了？姐，你居然……”翩然激动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别说了…别说了，翩然……”我呆滞地看着翩然，眼里满是泪水，

    这时应然走了过来，他拿开翩然握在我肩膀上的手，依然平静的声音里也有着深深的哀伤，

    “姐，别哭…我们不再逼你了，我们回家。”

    我看着应然，心中更是百般复杂，我既感谢应然的宽容，也愧疚于让他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可当我刚要起身和他们走的时候，腰间聂风辰的手却适时地又收紧了些，这让我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我回头看了一眼聂风辰，只见聂风辰也正用乞求的眼神紧张地看着我，示意我留下来，我又转过头为难地看着应然，居然犹豫了。

    应然深吸了一口气，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艰难地开口，

    “姐，我只问你，你还要我和翩然吗？要的话就和我们回家。”

    我要！我当然要！我真想立刻就扑下床和他们一起离开，可我身后还有一个聂风辰，聂风辰的身后还有一个我不能离开的理由。

    我再次犹豫了，定定的看着应然，应然也定定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向我伸出了右手，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刚想握住的翩然的手指时，身后却传来另一个委屈的声音，

    “老师……”

    我转过头，聂风辰也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慢慢地摇着头，请求我不要走，那样的眼神又让我想起了五年前的他，巨大的愧疚感又包围住了我的心。

    前面是我相依为命的两个弟弟，后面是我这一生第一个爱的人，他们现在正逼我做出最残酷的选择。

    我咬着嘴唇，攥紧手指，仿佛这一生都没有如此艰难的选择过，想了很久，最终转向了应然，

    “对不起……”

    我只说了三个字，便看到了应然和翩然原本充满期待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而聂风辰原本有些紧张得轻抿的薄唇却爬上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我看到应然一寸寸地收回伸向我的手指，那仅仅五秒锺的动作，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次就连翩然都没有再说什么，他和应然一起转过身，只稍微停顿了一下微微颤抖的身体，便大步走出了门口，没有回头，没有留恋，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是真的伤心了……

    看着他们决然的背影，我的思维混乱起来，我们姐弟三人，到底是谁遗弃了谁？我想，那个被遗弃的人──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