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来的。
就在苗烧天出手的一瞬间,白马张三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鲜血狂溅而出,他惨呼着捧着脸,白马张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他弯下腰,突然象烂泥般倒下,身子已缩成一团,眼泪、鼻涕随着鲜血一起流出,然后突又一阵痉挛,就不再动了。
中间的一个人本来正在满心欢喜,这次他们若能将孔雀图要回无疑是大功一件。青龙会一向有功必赏,而且绝不吝啬。
他心里正幻想着即将到手的黄金、美女和荣耀,忽然间,他左右两个的伙伴全都倒下。赵一刀正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只觉得胃在收缩,恐惧就象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拉;着他的胃。他勉强忍住呕吐,便声道:“赵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同意”
赵一刀冷冷的道:“刚才谁都不知道孔雀图是否能够到手,也没有人真的看见过孔雀图,但现在”
他向那边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微笑道:“现在孔雀图等于已在我们手上,我们为何要送给青龙会?”
这人道:“青龙会一向恩怨分明,赵帮主今日杀了我们,难道未曾想到青龙会的报复之残?”
赵一刀淡淡道:“你们明明是被公孙静杀了的,青龙会为什么要找我们报复?”这人终于明白了,青龙会岂非也时常嫁祸给别人呢?
他全身都已在发抖,用力咬着牙,道:“青龙会的人纵然己死光,赵帮主也未必能得到孔雀图。何况,青龙会的卫天鹰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
说到“卫天鹰”三个字,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大声道:“现在他说不定已到了门外,我们三个人虽然死在你们手里,你们三个人也休想能活着。”
听到“卫天鹰”三个字,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的脸果然变了,情不自禁,同时往大门外看了一眼。
门上的灯笼已熄灭,听不见人声,也看不见人影。
赵一刀冷笑道:“不管我们是死是活,你总还要先走一步的。”
白马张三道:“现在他的头一定很痛。”
赵一刀道:“我来替他治。”刀光一闪,钢刀忽然已出鞘,一刀往这人脖子上砍了下去。
赵一刀号称一刀,这一刀之迫急沉猛,当然可想而知。
这人的手也己握住刀柄,但还未及拔出刀来,只好翻身先闪避。
谁知赵一刀的招式竟在这一刹那问突然改变,横着一刀,砍在他胸膛上。鲜血乱箭般射出。
这人惨呼一声,嘶声道:“卫天鹰,卫堂主,你一定要要替我们报仇!”惨厉的呼声突然断绝,他的人也已倒在血泊中。
静,静得可怕。
虽然还没有人看见卫天鹰,但每个人心里却似已多了一个庞大、神秘、可怕的影子。赵一刀在靴底上擦干了刀锋上的鲜血,苗烧天也取下了那人咽喉上的金环。白马张三轻抚自己的拳头,双眉皱得很紧。
朱大少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他们三个人现在总算已真的放心了,但下一个要轮到谁呢?”
白马张三脸色变了变,盯着苗烧天。
苗烧天冷笑道:“小张三,你放心,下一个绝不是我。”
赵一刀突然大声咳嗽,道:“好教各位得知,快刀帮已和赤发帮结为兄弟,从此以后,苗帮主的事,就是我赵一刀的事。
苗烧天哈哈大笑,道:“饭锅里的茄子,先捡软的挑。这句话你懂不懂?”赵一刀道:“懂。”苗烧天文笑道:怕马小张三,下一个是谁,现在你总?妹靼装桑俊?白马张三脸如死灰,道:“好,你们好,我也未必就怕了你们。”
苗烧天道:“你试试。”
他手中金环一振,突然扑上了去。
赵一刀道:“苗帮主只管放心,我在后面替你接阵。”
苗烧天狞笑道:“小张三,你来吧。”
白马张三怒吼一声,突然抢攻三拳,竟已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苗烧天是十拿九稳,胜券在握,当然不会跟他拼命,身形半输后退了三步,大笑道:“你拼命也没有用”
笑声突然变为怒吼惨叫。
赵一刀已一刀砍在他背脊上。刀锋砍人骨头的声音连惨呼都能盖住。
苗烧天身子往前一扑,白马张三的铁拳已痛击他的脸。
又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苗烧天倒在栏杆上,手里金环“叮”的嵌入了栏杆。
他身子用金环支持着,还未倒下,一张脸已流血变形,火焰般燃烧的眼睛也已凸出,充满了惊惧与愤怒,咽声道:“赵一刀,你你这畜生,我死也不会饶了你!”赵一刀又在靴底擦着刀锋上的血,长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快刀帮早已和白马帮结为兄弟,谁叫你看不出呢?”
白马张三哈哈大笑,道:“别人结盟喝血酒,我们喝的却是藕粉。”
茵烧天咬着牙,一双手伸入腰畔的麻袋。
赵一刀和臼马张三却不禁后退了三步,并肩而立,盯着他的手。
苗烧天现在虽已不行了,但赤发帮驱使五毒的本事,别人还是畏惧三分谁知他的手刚伸进去,整个人突然跃起“砰”的撞上了廊檐,又重重地摔下来,不会动了。
他的手已伸出,一条毒蛇咬在他流血的手背上,仿佛还在欣赏着苗烧天鲜血的美味,正如苗烧天欣赏蛇血的美味一样。
朱大少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主人流血,毒蛇反噬蛇就是蛇,谁若认为他们也会像人一样讲交情,谁就要倒霉了。”
白马张三冷冷道:“人也未必讲交情的。”
赵一刀道:“不错。”
两人间时转面对着朱大少。
朱大少仰头看道:“苗烧天虽然已死了,莫忘记还有赤发九怪。”
赵一刀冷笑道:“赤发九怪早已在地下等着他了,你用不着替我们担心。”他的手又握住了刀柄,目光炯炯,瞪着朱大少,突然一个时拳,打在白马张三肋骨上:打得真重。
白马张三整个人竟被打得陀螺般转了出去“砰”的,也撞上了栏杆。
他还未及转身,赵一刀又是一刀!
好快的刀。
血又溅出,他的血更新鲜,苗烧天手背上的蛇,嗅到了血腥,就忽然滑了过来,滑入他的刀口里。
赵一刀在靴底擦去丫刀上的血,冷笑道:“你自己说过,人也不讲交情的,与其等着你不讲交情,倒不如我先不讲交情了。”
朱大少捶着头道:“有理有理,对不讲交情的人,这法子正是再好也没有。”赵一刀转身笑道:“但我们却都是讲交情的呀”
朱大少道:“那当然。”
赵一刀哈哈大笑,道:“只可笑万金堂和快刀帮已结盟三年,他们竟一点也不知道。”朱大少道:“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赵一刀道:“我也是。”
朱大少微笑道:“所以这件事以后还是一样没有人知道。”
(三)
门外的惨呼,就像是远处的鸡啼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白玉京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冷笑。但目中却又不禁露出悲伤之色。’他悲伤的并不是这些人。
他悲伤的是整个人类-人类的贪婪和残暴。
袁紫霞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猜最后留下的一个是谁?”白玉京道:“反正不会是你。”
袁紫霞咬起嘴唇,道:“你你以为我欺骗了你,所以希望着着我死在你面前。”白玉京闭起眼,嘴角的冷笑已变得很凄凉,深深道:“这并不是你的错。”袁紫霞道:“不是。”
白玉京也叹息了一声,道:“在江湖中混的人,本就要互相欺骗,才能生存,我让你欺骗了我,就是我的错,我并不怨你。”
袁紫霞蚕下头,目中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可是我”
白玉京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可是你也错了一次。”
袁紫霞道:“哦!”白玉京道:“你若以为你可以用手里的孔雀图要挟他们,你就错了。”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孔雀图在你手里,就等于在他们手里一样,只要他们高兴,随便什么时候可以拿走的。”
袁紫霞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烧了它?”
白玉京道:“你不敢,因为你若烧了它,也是一样要死,死得更快,而且,以他们的武功,要打灭你手中的蜡烛,也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袁紫霞道:“可是他们刚才”
白玉京又打断了她的话,道:“他们刚才故意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要先找个机会杀人。等到没有人抢夺时,再来拿你的孔雀图。”
他慢慢地接着道:“朱大少做事,一向仔细得很,为了这孔雀图,他付出的代价已不少,当然绝不肯再冒险的。”
袁紫霞霍然回头,因为这时她已听到朱大少的笑,然后她就看见那黑衣人和朱大少。朱大少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微笑道:“想不到白公子居然也是我的知已。”袁紫霞失声道:“你出去,否则我就”
“烧”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刀光一闪,她手里的蜡烛已被削断。
但烛光并没有熄灭。
削下的半截蜡烛,还留在刀锋上。
刀在赵一刀手里。
他平举着手里的刀,冷冷地看着袁紫霞。
袁紫霞面无血色,忽然咬了咬牙,用力将手里的孔雀图向朱大少抛出,大声道“拿去!”
赵一刀道:“多谢。”
这两个字出口,他的人已窜出,反手一刀,挑起了孔雀图,一脚踏灭了自刀上落下去的蜡烛,乘势将孔雀图抄在乎里。
他的手抓得好紧。
袁紫霞突又大声道:“朱大少,这东西我是给你的,你难道就眼看着它被人抢走?”赵一刀面上狂喜之色似又变了。
朱大少却微笑着道:“我们是自己兄弟,这东西无论谁拿着都一样。”
袁紫霞道:“你不怕他独吞?”
朱大少道:“我们是讲交情的。”
赵一刀展颜大笑道:“不错,我们才是真正讲交情的,无论谁来挑拨离间,我就先要他的性命!”
朱大少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这位袁姑娘现在必也已头痛得很了。”赵一刀狞笑道:“治头痛我最拿手。”
朱大少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治白公子,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不忍看着袁姑娘的脑袋先分家的。”
赵一刀道:“谁先谁后都无所谓,有时我一刀就可以治好两个的头痛。”朱大少笑道:“这一刀想必好看得很。”
赵一刀大笑道:“保证好看。”
袁紫霞垂下头,凝视着白玉京,凄然道:“是我害了你”白玉京道:“没关系。”
袁紫霞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这一件事:”
白玉京道:“你说。”
袁紫霞道:“有些话我并没有说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但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