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头上了。
翌日一早,夜游司专用的停尸房内,一少年正抱着那具倒霉鬼的尸身痛哭。
他是这倒霉鬼的儿子。
这父子俩原是一富户家的仆从,因那富户犯了事,全家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这两人在牵连之下,被罚来夜游司做起了打更人。
望着自己父亲残破的身体,这少年人的眼中满是仇恨的目光。
“可惜啊,你这老爹一死,从此以后,你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咯。
这人和人啊,有时还真是不一样。
有的人,闯了祸还飞黄腾达,有的人,无辜受牵连,家破人亡啊。”
一道声音在少年的身后响起。
少年回身望去,说话的是负责招募打更人的一个管事,平日里出现的不多,只知道与那被赶下台的王刚关系还不错。
兴许是孤家寡人、家破人亡几个词刺激到了少年,此刻虽身在夜游司,对方还是打更所的一个管事,这少年也是怒目而视。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我这父亲新丧,此刻说这话,莫非是要嘲笑我吗?
我马玉山烂命一条,但所幸手中的刀还是快的。”
“哼!你莫要不识好人心,我不过是有些事看不过眼,想提点你一下,让你报仇而已。
莫非你马玉山只会在这哭哭啼啼,而不想着为你父亲报仇吗?”
“怎么不想报仇,但我父亲是被邪祟所杀,那邪祟现在也已被守夜的修士所斩,大人要我怎么报仇!”
“呵,小人物就是小人物,难怪你只看到这一层。
罢了,我就提点你一下吧。
你想想啊,你父子之前一直打点的王管事怎么下台的,而如果他还在的话,你父子手中还会缺虎溢弹、烟雾弹等装备吗?
而你父亲要是当时身上有这些东西的话,你觉得你父亲昨晚会惨死吗?”
说话之人摇头叹息,而少年马玉山也被说的一时哑口无言。
“我只是看你可怜,在这独自哭泣。
而那位害得众多打更兄弟缺少装备的家伙,此刻正在打更所内修行突破。
相信过不来多久,他就能晋升守夜人了。
如果你到时还活着,说不定还会被分配到他手下,啧啧,真不知你到时会怎么想。”
这管事没指名道姓,但却在三言两语间,就将杨青与马玉山的仇恨给拉满了。
当初杨青与王刚冲突,导致王刚被免了职,而新上台的库房管事在物资军需上,就开始一视同仁了。
之前那些贿赂王刚的打更人,也在王刚下台之后,于装备方面就再也没有任何优待了。
而马玉山父子就是其中之一。
“还请大人指点迷津,只要能报仇,我马玉山这条命就是大人的了。”
马玉山少年心性,特好忽悠,只一琢磨,便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哼,我要你的命干啥,我只是有些事看不过眼罢了,所说的都乃是仗义之言。
我刚得到的消息,昨晚那杨青没去值夜,而是在城东打更所最里面的那几间密室中修行突破,想来就算天赋绝高,这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听说这修士在突破时,感受不到外界的情况,也不知是真是假。
罢了,上了年纪稀里糊涂,有些话我可没说。”
那管事说到这,反而似自言自语一般,一转身便准备离去。
“不留神”间,一把小巧的匕首便顺着裤脚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