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
沐惜月敛眉,镇长的话有谁敢忤逆,他说冲喜,便是冲喜。
“你决定好了,我也劝不了。”她缓缓回答,她无权干扰他人的决定,“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
“我想找沐神医买毒药。”堂妹抬头与她对视,眼中带着惊人的决心,让她一时无所适从。
毒药,是何用处一目了然。
她到底气不过堂姐无辜丧命,大概要奋力一搏。
但这博的可是她的命。
沐惜月心中慨叹,一时没有回话。
对面人见她这副模样,扬眉道,“难道沐神医不愿意给我吗?”
她主观上当然不愿意,但她更明白他们是独立的人。
“我当然会给。”沐惜月沉下声音,“只是作为你姐姐的好友提醒你一句,后果不堪设想。”
她怅然冷笑,“后果?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沐惜月转身进屋,挑了最厉害的毒,包好后递给她,“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这毒很厉害,顷刻间化骨为水。”
堂妹握紧毒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真挚地道谢,“有劳沐神医。”
沐惜月看着她在清晨凌冽的风中缓缓离去,长叹一口气。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你不必自责。”默默围观全程的景墨慢慢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肩寄予她温暖来源。
她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望着堂妹离开的那条路,忽然生出无力与无趣,“人生有那么多选择,她偏偏选了最难的这一条。”
“也是最对得起内心的一条。”景墨对倒十分赞同堂妹的选择似的,偏头刮了下她的鼻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很不容易了。”
几日后,镇长府摆宴,请柬发到了她家门口。
她由衷厌恶,只稍人带了指名送给堂妹的礼物后便将请柬扔到土里埋了。
这亲事让她更想起前不久的事,情绪愈发低落。
虽然对来往病人还温柔笑着,可一旦病人离开,她便恢复到独处时的清冷落寞。
以后符珍问再也不会笑着帮她招呼顾客,也不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身边。
她可算是她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却以这样不明不白的方式骤然离世。
越想越郁闷,她皱着眉望着外头的瓢泼大雨发呆。
今日天气恶劣,药房人少了不少,只有极个别需要吊水的人在里头安静睡着。
她拨了拨算盘,当日的来往账务算了一遍又一遍,这几日进账翻了几倍,但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符珍问的事情。
景墨见她兴致不高,也跟着心疼,变着法地想逗她开心。
这不,这么大的雨,他一声不响地外出,冒着大雨奔波,借着大雨的优势买到很难买的糖葫芦。
回来的时候头发几乎打湿完,衣服还在滴着水。
他把糖葫芦伸到她面前晃了晃,生涩地学着别人的广告词,“我家糖葫芦最甜,不好吃倒赔钱。”
沐惜月回神,接过他的糖葫芦,咬下一颗,在他巴巴等着夸奖的眼神中脱口而出,“你去换身衣服,不然感冒了。”
景墨满脸挫败,但听话地换了衣服,回来后还不忘问她,“味道怎么样?”
“好吃。”她简短地评价,吃了一半剩下一半递给他,“你尝尝就知道了。”
他极少反驳她的话,接过来顺从吃完,的确味道不错,就连他这样不吃甜食的人都能吃完。
沐惜月看着两人分吃一根糖葫芦恍然想到很久以前家里穷的时候,她和妈妈也是什么东西都分着吃。
有点好笑。
她嘴角微微勾起笑,景墨敏锐捕捉到,先是一喜,看来糖葫芦果然能让她开心,后又有些挫败。
他居然还不如一只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