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无言往回走,沐惜月揉着不小心扭到的手腕。
本以为自己做好了打算,就算他离开,她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谁知道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时,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却能转身不由分说地撇下她不管。
在看到他背影时她心中就在预演如何数落他,谁知道还未开口就先看到他委屈愧疚的眼神,那股气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等回家了再收拾他。
走到家门口,才发现本该漆黑一片的家里不知何时灯火通明,老景头和沐冠英坐在大门后的院子里,大门敞开。
“你们回来了。”老景头并不意外似的,顺手给三人倒了三杯热茶,“更深露重,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爹,您”后头跟上来的景墨迟疑地叫着,这意思是他们早就知道沐惜月会去拦自己吗?
那沐惜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走的?
三人在桌边落座,季睦洲无事人似的捧着茶喝,悠悠晃着手里的茶杯。
沐冠英缩在最里面,不知道等下景墨要怎么和他算账。
沐惜月坐在景墨身边,没有开口,只小口抿着茶暖身子。
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开口。
“说吧,为什么要自己偷偷溜走?”半晌,她终于道,语气徐缓,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而正是这平淡无奇的询问让在场的男性都虎躯一震。
她在李氏这件事上的手段足以让人看清她的厉害,虽然对亲近之人和眉善目,但涉及到严肃问题仍然会有不怒自威之势。
沐冠英缩得更小,季睦洲作壁上观,老景头插不了手,只有他们自己解决。
景墨望着她,明白此刻她真的生了气,心中也过意不去,实话实说,“我只是怕你陷入危险。”
“远离你,就能远离危险吗?”她冷哼一声,心情并没有好转。
她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脾气象征性地闹两句也就罢了,这句话说完触到他更加抱歉却显然如此认为的神情,叹口气,“你应该和我说的,说不定我就同意你离开呢?”
他眼睛一亮,如果能正大光明地取得她的同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直男般的反应让她扶额,她没有控制情绪,直接嘲道,“但那不可能。”
“惜月”他一向嘴笨,诸多担心和理由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
“你走了,我明知你身陷危险,难道我不会去找吗?不过是迟早问题。”她平静地假设,“到时候你如何保证我在路上的安全?要是我还在这大丫二丫,那又该如何?”
景墨微怔。
他只是着急离开,并没有想到这一层,这时候经她的提醒,才明白有那么多后患。
“你带上我,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她不给他多余考虑时间,很直接,“而且我可以帮你。”
“惜月,”他正色,“兹事体大,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毫无背景,若被王爷抓到把柄,怕是难以脱身。
“我没有。”她更加严肃,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在小看我的智谋吗?”
另外几位围观者默契一同看向景墨,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事。
“没有。”他不负众望。
“那就带上我,我是你的娘子,理应和你同甘共苦。”沐惜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言语中满是坚决。
景墨感动之余十分头疼。
无法决绝,但又不能全然放心,因此他并未立即回答。
沐惜月将椅子挪到他边上,眼巴巴地望着他,“难道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日后若是我再被陌生男人欺侮怎么办?”
他往后缩缩脖子,同时想到了她说的那种可能,眼神一暗。
早先自己预想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可这时候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他已经经历了一遍似的,冷静的脑子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