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结清账就没有问题。”沐惜月克制着回答,眼神晦暗不明。
“结账?”顾云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顺手推翻她柜台上的花草装饰,“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但真听到她脱口而出,心里还是翻腾着怒气。
顾云西笑意更加嘲讽,故意拔高声音,“字面意思。我堂堂公主,拿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还敢和我要钱?”
“您这话过分了。”她惹着怒气,“买卖本着一个你情我愿,您强买不说还不给钱,置法度于何处?”
公主大笑一声,更加嚣张,“法度?我就是法度!”
沐惜月万万没想到能听到活生生的这种话,气得发笑,没有接话。
她只当她哑口无言,冷笑着转身,“我们走!”
等他们走后,一直围观无言的病人们才低声交流,多半都是对顾云西的不满。
大丫忙凑上来,“姐姐,怎么办?”
“没事,我有后手。”她刮刮她的鼻尖,安慰着。
景墨沉默地站在院落中,沐惜月余光瞥见,叮嘱三个小孩子看好里面输液的输液瓶,自己则走到后院。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话中听不出喜怒。
高大的男人眼神闪了闪,往里面走了两步,她沉默跟上,听他缓缓道,“公主来的时候。”
“嗯。”她应着,没有说别的话。
景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
沐惜月体贴地主动询问,“有话和我说吗?”
“嗯。”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其实我认识她。”
“所以?”
“当时逃回来就是因为她,”他慢慢陈述,“所以刚才没有出去,避免节外生枝。”
她听着,微微皱眉。
这公主看来嚣张跋扈不是一天两天,连景墨都避让三尺。
可她也是这国家的一员,在法度的监督之下,就因为她是公主,就可以罔顾事实?
“那她也应该受惩罚。”她沉着脸,半赌气半认真。
“这里没人能惩罚她。”顾兴元几乎只手遮天,朝堂之上皆是他的党羽,便是滔天的过错,他也能完美隐匿,更别说这种小打小闹的抢劫。
沐惜月嘴角勾着冷笑,“不巧她遇见了我。”
方才见她返回便猜到她会作乱,将大鱼小鱼带离的时候顺便给她喂了点粉末,够她好好“享受”一番了。
次日便传来顾兴元的千金顾云西忽然犯了急病,连走路都十分勉强,身子十分不利索。
又过半日,百姓惊疑谈论顾云西竟然开始咳血了,不知道是害的什么病。
沐惜月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议论,没有表现出来。
有心疼她的大娘安慰着,“大夫你看,还是苍天有眼啊,昨日她才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今天就遭了报应。”
她微笑着点头,心中却升起怪异。
这公道是她自己讨回来的,他们却说苍天有眼。
顾云西得了重疾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九成的人都在幸灾乐祸,倒是平日找不到接近法子的大夫们抓住此次机会,想要攀龙附凤。
然而并不能轮到他们。
顾兴元第一时间找来宫中御医,御医看过后稍微松口气,“需卧床三月。”
只要不涉及生命安危,顾兴元还算好说话,给了他赏钱后打发他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儿。
御医说是下毒,到底是何人,竟然对他的女儿用毒?
“我也不知道。”她委屈巴巴,她哪里知道真相,昨天回来后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谁知道今天就发展成这副模样。
顾兴元怒气在胸中膨胀,憋着问她,“昨日可有见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