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便启程。”早在回来路上,沐惜月便一一交代了之后的安排,小桃足够伶俐,领会其中深意,已做好充足准备。
景墨目送小桃和两个抬着箱子的下人一同离开,心中对沐惜月的打算已然心知肚明,勾唇一笑。
“没想到这十万金还能这么用。”他话中不无赞叹,她倒是深谙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
当初为了防止徐庶的发难,他刻意避开了这笔钱,以免日后沐惜月为难,她却为这笔钱找了个好出处。
被夸赞的人笑笑,敛眉思考一瞬,低声对景墨道,“不过我们还得去皇太后那儿一趟。”
“行。”景墨二话不说答应,起身要去,沐惜月走近,伸手替他理了理衣服。
二人相视一笑,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默契。
玖妃自从成为皇太后便又恢复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平日里一般见不着人,其他人想拜访讨好,也不得其法。
唯一肯多见的便是景墨了。
“皇太后正在佛堂诵经,烦请皇上、沐姑娘在外等候。”宫女通报后垂首出来,轻声回禀。
沐惜月乖顺应了,与景墨走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坐下。
坐下半晌后才发现他似乎神色不善,心情不太好,关怀问道,“怎么了?”
“只是不悦她对你的态度而已。”他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委屈,她歪着头,一时没回过神,不明白他这个“她”指的到底是谁,“登基之日,就该立你为后。”
这下她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皇太后不同意自然是有她的考量,等你地位稳固,自然水到渠成。”
她对此到没有多大的异议,毕竟只是登基,都要和大臣周旋如此久,皇后之位重中之重,想必到时又是一场口舌拉锯战。
“你本就是我此生唯一,为何还需要等?无论皇位稳固与否,我若立后,只能是你。”登基后他被迫收敛了洒脱与随意,事事谨慎,费尽心力顾及所有人的想法。
唯有立后一事,他要全权自主决定,不会妥协。
“我明白,等辽安县的事完美解决,太后想必就不会再有异议了。”沐惜月也大概明白玖妃的担心,还算沉得住气。
她安抚着他的小脾气,谈话间宫女再次出来,“太后召见二位。”
两人跟在她身后去见玖妃,玖妃一身灰色布衣,正恭敬地将佛珠供在佛像前,才缓缓起身,看了他们一眼,走到外头。
在偏殿落座,她淡淡道,“还以为皇上已经忘记哀家了。”
“最近政事繁忙,属实没来得及,还请见谅。”景墨礼貌回答,偏头看了沐惜月一眼,又道,“还是惜月提醒我多看望看望您。”
虽然玖妃对沐惜月印象不错,但在她心中做皇后恐怕远远不够格,她的出身还当不起皇后的母仪天下。
“惜月有心了。”知他在刷沐惜月的好感,玖妃心知肚明地夸了一句,算是给他面子。
状况之外的沐惜月笑着应了,却没有多少继续自夸的意思,在景墨的疯狂暗示下自顾自地开始说正事,“太后,草民知道您在乎皇上,心系江山社稷,眼下有一事求助。”
听她自称草民,景墨眼神暗了暗,顾全大局没有计较。
“何事?哀家能帮上忙自然不会推辞。”玖妃淡笑着,轻飘飘地扫了宫女一眼,一边候着的宫女立刻上前为她斟了杯茶,递到她手中。
“只是想借您的名头一用罢了。”沐惜月恭恭敬敬,语气温和,很会拿捏玖妃的想法。
玖妃在后宫沉寂已久,有端仁贵妃在后宫掀风起浪,与其争得头破血流,不如独善其身,偏安一隅。
等时机成熟,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事实也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