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倒台,对皇上的统治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如是想着,见到景墨时他便坦然不少,从容地跪下行礼,“草民见过皇上。”
“平身。”在外人面前,他的皇帝架子十足,沐惜月默然坐在他身边,淡定地看着才打过交道的人。
陈七哪里能认出她来,只恭敬地垂首行礼。
“听闻你在外鸣冤,所为何事?”景墨并没有和他闲聊,直接问道。
“草民前段时间在一位穆姓公子手中重金购置了一批据说可以自行发热的丝绸,未想到确实假冒伪劣,并不能自行发热。”他字句斟酌,将自己摆在无辜的受害者位置上。
景墨与沐惜月对视一眼,既然他自己撞上来,就不怪他们了。
“你什么时候购置的?”他淡然地发问。
陈七飞快地思考后如实回答,“大概半月左右。”
“这期间你可曾售出过?”他面色看不出喜怒。
“是。”他回答完又迅速为自己辩解,“售出后发现有问题便召回了。”
沐惜月冷笑一声,寂静的大殿里引起了陈七的注意。
他当然听说过她的名头,知道她聪慧过人,机敏谨慎,疑心自己刚刚是不是说漏了什么,尬笑着问,“不知沐姑娘为何冷笑?”
“据我所知,到现在为止陈老板都在售卖该丝绸,这就是你的召回?”她说得笃定,仿佛早就看透他的打算。
“沐姑娘,您在深宫之中,谗言可不能乱听。”陈七跟着徐庶胆子越来越大,又看这沐惜月虽然盛传她是皇上结发,却没有一个皇后之位,料想不受宠,便没有控制。
下一秒便听到景墨苛责的问话,“一介平民也敢指责准皇后的话?”
这一声低沉的质问吓得陈七立刻跪在地上,忙露出惧色求饶,“皇上,草民一时不查,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景墨当然不会责罚他,这面上却还有化不开的阴沉,没有轻易迈过那个坎,盯着他伏下的身子,语气不悦,“陈老板果然见多识广,面对朕与皇后面色不改。”
见他抓着自己无意冒犯的小辫子不放,直觉自己被针对,陈七心中大叹不该逞一时之能,再三道歉。
可景墨丝毫不买账,借题发挥,“如此看来,民间传陈老板店大欺客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心中一惊,此刻才明白自己是主动走入了他的圈套,早在他来之前,这座上之人就对他调查得清清楚楚。
难怪徐庶说闹到皇上面前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立刻转了口风,毫不犹豫地供出刘桥,“皇上实属误会草民,草民自从发现是假货后便停止售卖,倒是刘桥还在公开兜售,草民忙于劝解他,便给了他可趁之机。”
言下之意便是景墨听到的各种风声都是刘桥故意为之。
“陈老板是搞错了吧,朕也大致看过最近告到官府里的民状,皆是指责你,全然未提刘桥半个字,若是他卖了假货,怎么会无一人揭发?”沐惜月接话,悠然给他下着套。
陈七被他们俩联合逼问,且都与他密切相关,无法逃脱罪责,眼珠子急急转了几圈,说道,“那刘桥或许背后有什么势力也说不定。”
“是吗?这么说,你的背后也有什么势力?”她循循善诱。
“这与草民有和干系?”他愕然。
沐惜月换个姿势,撑着下巴望着他,“你说刘桥造假,无人告他是因为他背后有人。”
“是。”他点头。
“那有人说你造假,却无人告你,甚至连买家都找不到,是不是说明你背后也有人?”她的逻辑自成一套,偷换概念。
连当事人都差点被绕进去,他急忙道,“皇上才说过最近频频有人状告草民。”
“可是他们只是告你店大欺客,翻出来也不过是陈年往事,无一人告你造假。”沐惜月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迅速逼问,“所以陈老板,到底是谁在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