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名道姓的人缓缓走出来,擦擦手上残余的药渍,坦然地望向仇思,“不知大人有何证据?”
“你前脚回县府,后脚便传来我儿子身故的消息,难道不是你?”仇思大概是气糊涂了,如此毫无逻辑的两件事居然能联系到一起。
她大方一笑,“我出去是为了救小烈,具体情况如何,问小烈不就好了?更何况小烈是你们仇宅的人,他应该不会说谎吧。”
仇思一听小烈的名字,眼睛一亮,笃定他会为自己说话,大手一挥,“你把他请出来便是。”
小烈战战巍巍地走出来,面对两方对峙的人,有些害怕。
沐惜月温柔地安慰着,“没关系,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说出事实,仇家便会更加被人诟病。
“小烈,我儿在你危机的时候送你来县府治病,鞍前马后地照顾你,难道你要背叛他吗?”仇思使起感情路数,企图感动他。
而他本来还摇摆的心却因为他这句话而坚定下来。
“公子不是沐太医杀死的。”他掷地有声,形容坦荡,眼神诚恳真挚,望着在场的每个人,字正腔圆地重复,“公子之死与沐太医无关。”
他身为仇雾瑙的下人,自然没有袒护沐惜月的必要,因此听的人都十分信任他的说辞,低声交流着,看向仇思的眼神越发不善。
这家父子找茬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自家儿子出事还要怪在沐惜月的身上,实在过分了。
“说不定是仇公子树敌太多,仇家看不惯下的手呢?”一个声音忽然冒出来,随后便有许多赞同的议论。
作为议论中心的仇思气得手发抖,看着他们各种怀疑猜测的目光,大步走到沐惜月跟前,精卫走出一步挡在他们之间。
“沐惜月,你会为我儿子付出代价的。”
父子俩连放狠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她懒散地点点头,“好走不送。”
她的确有意激化矛盾。
本来是打算耐心等着对方露出马脚,但他们小心谨慎,而她又需要足够安静的私人时间来研制药物,因此主动出击。
效果还不错。
撕了表面那层和睦,她就再也不用带着面具接待仇思,一切都会更加明朗。
不过有件事让她十分意外。
“我并没有指望你撒谎。”她低声对小烈道。
小烈苦笑一声,“我也没有料到我会撒谎。”
他们在小巷子里的对话,他听得八九不离十,自然明白了仇雾瑙对他的态度,想到之前沐惜月说出的真相,瞬间觉得他的信仰与忠心实在可笑。
“谢谢你。”沐惜月真诚道谢,这帮她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不用,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很好地解决。”这话倒是发自肺腑,她在他们心中几乎万能。
两人相顾无言。
好在解药的进展十分顺利,相较于上一次有了更大的突破,病患反应良好,有不少已经几近痊愈。
“再完善一次,应该就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了。”李太医这几天陪她熬着,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
“嗯,终于有一件好事了。”她伸了个懒腰,脸上有难得的放松。
可惜这放松还没有半刻,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越过正在诊治的太医停在她跟前,“沐姑娘,山上的人遇袭。”
“怎么回事?”
“昨夜例常小组巡逻,有一小队没有回来,我们觉得奇怪,找到后才发现他们都受了伤。”他说着抬起头,脸上赫然一道新鲜的刀疤。
沐惜月吓了一跳,连忙通知了孟津,孟津立刻带人随着受伤的禁卫军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