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你了。”沐惜月伸手要去扶他起来,手稍微动了动,没能动作,景墨的大手格外孔武有力,让她动弹不得。
她偏头疑惑地看过去,后知后觉现在的状况,千军万马前,皇上自然有他的威严要树,她身为他身边的人,自然也要端庄有礼。
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沐惜月收回要去扶的手,“你稍事休息。”
“谢沐太医。”在人前,他理智地保持着距离,毕竟君臣有别。
沐惜月点点头,退后一步,站在景墨的身侧,与先前救治病人时的亲和全然两样。
季睦洲起身后便与孟津站在一条线上,谨记做人臣的本分。
方才闹得不可开交的百姓此刻被士兵人手一个控制着,刘希跪在最前面,不多时,一个身着铠甲的人步伐沉重地走进来。
“皇上,人找到了。”说完,让开身子,士兵从他身后丢出一个颤颤巍巍的人,正是再度逃窜的仇思。
“只找到他了吗?”沐惜月转头问景墨,既然他来到这里,想必也清楚顾兴元就在后山上。
“顾兴元在控制中了。”两人视线相交,十分默契,他低声安抚着她的心,“等这里的事安顿好,我便带人上山。”
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底下百姓瑟瑟发抖。
最初还以为季睦洲说沐惜月是皇上的心上人不过是在骗他们,眼下看到两人亲亲密密的模样,才算彻底相信。
“她真的是皇上心上人吗?为什么皇上不册封皇后?”即便被士兵按着脑袋,他们还在低声八卦交谈。
“闭嘴!”身后的士兵呵斥道。
而这小声的议论已经传到了景墨和沐惜月的耳朵里,后者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倒是身边人握紧了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力量。
不是没有册封,只是时机不成熟。
两人都懂这一点,而这一点没必要向别人陈述,旁人的目光与他们又有何干。
“将仇思和刘希关进死牢。”景墨声音低沉,声线里有些微的黯哑。
沐惜月听出他话后的疲惫,难免担忧心疼。
从京城赶来,路途遥远,且要跋山涉水,他又带着这么多人,想必路上也没有休息好。
“先去休息下吧。”她温声摇了摇他的手,“这里有他们控制,不会再有其他意外了。”
“嗯。”只有面对沐惜月的时候,景墨一丝不苟的脸上才有微弱的笑意。
由于县府算是重灾区,景墨等人的住处被安置在了离县府不远的人家里,住进去之前沐惜月还特意拿艾条熏了一遍。
这里没有酒精或者消毒水,只能勉强用用艾条。
士兵们识趣地没有打扰,各自安顿。
沐惜月亦步亦趋地陪在景墨身边,关上门,待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时,气氛陡然怪异沉默起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走到桌边,用手探了探茶壶,还是温热的,为他沏了一杯茶,平缓发问。
“两日前从京城出发的。”
两日便赶到,她抬眼看向他,眼中诸多情绪涌动,最终只是平静地将手里的茶递过去,“润润嗓子。”
“武王呢?”
“我差他去邻县拿药材了。”她敛眉回答。
景墨喝水的动作一顿,似乎想到什么,沐惜月跟着紧张起来,“难道那边有顾兴元的人?”
“不是”他迟疑地回答,略显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问,“睦洲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她眉头微皱,直觉事情不简单。
“烧毁的那些并不是药材。”
她眯着眼细细思考,随即想过来,“你更换了?”
“对,不过是一些相似的草根枯枝。”他的笑有点心虚。
沐惜月默了片刻没有说话,拇指与食指撵着,沉默半晌后才道,“那五个人也是你派人打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