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面与诸位大臣唇枪舌战,下朝时沐惜月嘴干得不行,一到乾坤宫,立刻拿了桌上的茶倒了满满一杯,顾不得礼仪大口喝着。
喝完后擦擦嘴角,才走到床边,看了看神色一如往常的人,坐下,不满地嘟囔着,“看看我为了你都去上朝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你没有看到他们今天的目光,一个个像要把我活剐了一样。”
沐惜月碎碎念着,还不忘给他整理好被子的边边角角,忧心地,“万一以后他们在朝堂上对我人身攻击怎么办。”
当然这都是开玩笑的话,纵然她没名没分,大臣们还不会猖狂到这个地步。
外头抱臂而立的季睦洲阴沉沉地接话,“那我就屠了他们。”
她被逗笑,看了他一眼,“你当着皇上的面,说要屠了他的臣子,他不得气醒过来。”
“要是真的能让他醒,我背个骂名也无所谓。”他耸耸肩,似乎真的不在意。
原本还有微微笑意的人敛了笑,抿唇视线转回到景墨身上,“若是那样能让他醒,我亲自动手也未尝不可。”
权力纵然惑人,可她在意的仍然是景墨。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对他们的对话毫无所觉,真是让人绝望的“如常”。
李太医来喂药,出于谨慎,她看了一眼药方,又亲自尝了尝,余光瞥见李太医莫名的神色,解释道,“不是信不过您,只是景墨身体每日都在变化,剂量很重要。”
“老朽明白。”他并非埋怨这一点,而是有更无法开口的事。
耐心地等着她喂完药,放下碗,给景墨擦干净嘴角后,李太医才犹犹豫豫地说,“皇上的气息,似乎微弱了许多。”
“嗯?”她闻言把脉,的确弱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药没有效果吗?
“可知道缘由?”她立刻担心起来。
“暂时不知。”李太医摇摇头,露出为难。
若是知道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束手无策了。
“好,我来处理。”沐惜月眼神微暗,看来只能用她自己的手段了,下定决心,她转头对李太医道,“辛苦您,您先去休息吧。”
尽管他现在精力充沛,也知道不是留在这里的时候,依言退下。
小桃上前低声问,“需要清空外面的宫女吗?”
“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代医学的诊断手段在他们看来多少会有些诡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现场只有她一人最为稳妥。
小桃走后,季睦洲抱着剑看了她一眼,“我也需要离开吗?”
沐惜月迟疑一瞬,他留在这里当然最好不过,至少有人搭把手,可景墨都不曾知道的事,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短暂的有犹疑后,季睦洲已然知道结果,主动妥协,“至少让我在门外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好。”门外的话问题不大,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侍卫。
偌大的乾坤宫只有他们二人,呼吸声清晰可闻,想到上一次这里如此空旷还是先皇在的时候,一转眼时间竟然过去这么久了。
她熟练地解开景墨的衣服,伸手在他身上挨处摸索检查。
外面的季睦洲门神似的站着,偶尔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嘟囔声,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捕捉到一两个关键词也听不太懂。
不过他最介意的是沐惜月方才的犹豫。
分明是有留下他的想法的,为何会动摇呢?
他在胡乱想着,打发完其他宫女的小桃走回来,看到他站在门口,有些惊讶,“大夫没让您离开吗?”
“她让我守在门外。”他简洁回答。
小桃了然点头,离开时不由说了句,“看来大夫的确很信任您呢。”
他笑着回应,笑容里难免有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