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理由不同意,“行,休息后让季先生带你过去。”
“不过是找一本书,还劳烦季先生,着实不好意思,奴婢自己也”小桃连连摆手,示意自己能行。
“让季先生陪同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让我安心。”沐惜月径直打断她的话,抿起一个温柔乖巧的笑,歪头与她对视,“小桃,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善良心软。”
世上总有些人仗着他人的善良心软作恶,她憎恨前种人,也不会成为后一种人。
恶便要得到惩罚,善便要受到嘉奖。
“是。”小桃哑言垂头。
一个时辰过去,奏折全部批完,她整理好所有的奏折,吩咐小桃,“这里我来收拾,你随季先生去吧,晚了藏书阁就要关门了。”
“是。”她也不扭捏,立刻行礼离开,屋顶上的季睦洲落地,回头看了沐惜月一眼,抬脚跟上去。
沐惜月远远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收拾奏折的手慢下来,很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时候,不用照顾任何人,不用思考任何事。
但与此而来的也是迟到的反思与复盘。
怎么会短短几天就变成这样的状况,小桃曾经是她最信赖的人,如今却变成她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问她后悔吗?后悔的大概是最初那个不太成熟的计划,导致一切爆发,可背叛是刻在小桃骨子里的,哪怕这次不是因为季睦洲,下次也可能因为其他人而发生一样的事。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也算是解放了自己,提前拔除了一颗毒瘤。
诸多想法在脑海里周旋左右互搏,最后回归理智,小桃这样的人,确实当不起她的照顾。
整理完毕,她长舒一口气,打算回乾坤宫看看景墨。
另一边,季睦洲不远不近地跟在小桃身后,眼里毫无感情,与护送沐惜月时的挣扎截然相反,只是持剑沉默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季先生,”走在前面的人忽然顿住脚唤了一句,不等他回答兀自接话,“有那么一段时间奴婢是真的信了您的做戏。”
季睦洲微微抬眼,冷漠地看了她背影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还好你没信。”
“你们这样欺骗我,难道没有丝毫的愧疚与自责吗?”她不可置信地反问,明明她才是受伤的那个,为什么他们这两个加害者无动于衷?
他连冷笑都多余给,跟着停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惜月对你的道歉,你有听过吗?她的解释和对你的好,在你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我帮她打败了端仁贵妃,夺回了皇位,她难道不该对我好吗?”小桃越说越有理,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季睦洲几乎气笑,眼中多了讥诮和嫌恶,“即便没有你,惜月也能扭转局势,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所以给你一份事做,让你安心。”
沐惜月的能力他从来都不怀疑,真要说安排什么事做,也绝对是将重要之事安排给信任之人,并非他说大话,目前她能全心相信的只有景墨和他。
当初留着小桃,一来是对方主动示好,送上门的便利没有不要的道理,二是有心救她出苦海,让她有存在感,有作用。
可这小桃不仅不反思,反而怪罪他们,实在令人一头雾水。
喂不饱的狗,养不熟的狼,也不过如此了。
“你骗人!”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的小桃喃喃反驳他,在记忆里搜索着试图为自己找到可作证的事。
还没找到便被季睦洲不耐烦地打断,“如果你要去藏书阁,最好现在就去,不去的话就请回。”他没有时间陪她磨磨唧唧地算来算去。
也就她认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和他大呼小叫不会有人追究,只不过是他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样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