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惜月心中犹疑,又不便直接开口询问,沉着眼盯着他,与他对峙。
“尧王,你可知你现在的每句话皇上都如实听在耳中?”她缓缓问着,牢牢挡住进去的路,不给他莽撞闯进去的机会。
尧王一呆,底气不足地为自己辩解,“我不过是担心皇兄被蒙骗,即便他知道也不会怪罪我的。”
她越看他越奇怪,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试探地强硬起态度,“皇上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即便您是尧王,若是再知错犯错,我也会让侍卫立即将您请出去。”
门口站着的人眼神一闪,眼底有些瑟缩,后退一步,又强撑起面子来,色厉内荏地,“若是三日后见不到皇兄,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便气势汹汹地拂袖离去,留沐惜月与施公公在后面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困惑与不解。
他这一出到底意欲何为,说是为了确认景墨的状况,却连进去都没有,和她嘴上争辩一番后就直接离开,怎么看都不像是非要见到景墨的样子。
更何况,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并非她往日见过的尧王。
顾兴元还在执政时她为了救出被困的皇子们,曾经与六皇子有过短暂的接触,那个六皇子沉稳冷静,还能主动填补她计划中的漏洞。
而不是刚才那个行事毫无分寸,偶尔唯唯诺诺的人。比起六皇子,他更像是跟在六皇子身后九皇子或者十一皇子。
不过这说得过去吗?怎么想这个猜测都太过荒唐。
她敛着眉思考,施公公也在分析,迟疑道,“会不会先皇去世对六皇子打击过大,封王后才会大变样?”
这猜测也就是听上去有道理,仔细想想漏洞百出,可能性不大。但除了这个解释,她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因此颔首,“或许吧。”
转身回到屋内,景墨已经睁开眼,外面的对话他尽收于耳,等她在床边坐下后才低声道,“这个尧王怎么变了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这段日子并未将太多注意力放在各位王爷身上,他们也人间蒸发似的不出现在你的视线内,具体缘由,还得探查一番。”六皇子的到来倒是提醒了她这件事。
景墨依言点头,赞同她的说法,“不要过于张扬,此事让睦洲去办。”
武王毕竟与他们是亲兄弟,拜托给他无异于是故意为难,季睦洲闲散人一个,又来去自由,交给他再好不过。
“好。”沐惜月神色复杂地点头。
原计划等景墨醒后,便委派季睦洲新任务,让他离开京城,可眼下无人,他们的心腹也未栽培起来,只有季睦洲他们全然信任。
再等等吧,等这件事结束,引出幕后之人,就将季睦洲派走。
“对了,藏书阁之前遭窃的事处理得如何了?”这么些时日,他慢慢了解了昏迷期间的各种大事,好在沐惜月都一一解决,唯有藏书阁一事,至今毫无下落。
“我让人核对过了,丢了一些书信。”提及藏书阁,沐惜月眼神暗了暗,找不到犯事的人,也弄不清楚具体丢了什么。
登记在册的只有成本的书籍,零散的书信纸张则是单独放在一边,只登记了数量。核对完毕后只有书信丢了几封,具体时间、人物及对话内容,他们完全不知道。
触到她皱起的眉头,景墨心疼又怜惜,抬手抹平她额间堆起的小山,温柔笑着安慰,“虽然不能知道人物内容,但我们可以反向推导。”
她望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里面的书信必然是皇室隐秘,就连施公公都只是听闻,没有亲眼见过,更别提其他侍卫宫女,或者朝中大臣。”他有条不紊地分析,“所以唯一可能的便是皇子们。”
目标一下缩小到几位皇子身上,沐惜月依稀做过同样的分析。
截至目前,成王已经率先搬了出去,顺王平王也捱不住流言,主动搬了出去,唯有六皇子尧王还住在宫中,平日里也鲜少出现在大家视野里。
若非今日这露面,几乎都遗忘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