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听完的平王迟疑道,“他不是最爱去花鸟市场了吗?怎么会一直不出门?”
“我也不知。”
“许是父皇驾崩打击太大,所以才导致他脾性大变吧。”他如是猜测。
这似曾相识的理由沐惜月曾经在施公公嘴里也听到过。
怔忪一瞬,抬眼看向平王,“先皇驾崩,的确是一大憾事,但皇上、武王、成王都在尽力撑起整个国家,顺王这只怕太过脆弱了。”
一个皇子,早该学会生死离别的道理,先皇走得明朗坦荡,还拔除了国家一大毒瘤,身为儿子悲伤理所应当,但更多的当是骄傲、愤懑、复仇等情绪。
顺王这莫名其妙的自暴自弃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九哥一向心思细腻,对父皇敬爱有加,如今父皇陡然离世,他的精神支柱随之崩塌,变成现在这样也情有可原。”平王的解释一句接一句,乍一听上去很有道理。
沐惜月抿了口茶,沉默听他说着,等他听了后才道,“那尧王也是如此吗?”
口若悬河的人一顿,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问她何时见过尧王。
好心解释的人淡淡开口,“昨日尧王来乾坤宫大闹了一番,让我头疼不已。”
一听到“大闹一番”四个字,平王眼睛瞬间睁大,不可置信地望向武王,似乎在求证,后者只是听沐惜月提到过,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尧王一向冷静自持,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的问题恰好也是沐惜月的疑问,性格改变绝非一夕之间,更何况先皇驾崩后一段时间内他都表现得十分正常。
要说是因为先皇驾崩,未免太牵强。
“我也正好奇,所以叫了武王来问问你,看能不能知道什么,毕竟平日也就您与尧王来往密切。”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后者在她话音落时眼神躲闪,忙笑着道,“在宫中时,我与六哥来往的确比较密切,封王后来往就少了。”说着看了武王一眼,“这点七哥应当最知道。”
来往减少本人抿唇微笑,透露出一丝尴尬,无从辩驳,他微咳一声转移话题,“能理解,但是尧王没有找过你吗?”
“自从我们搬出宫后,尧王便极少出宫,更别提和兄弟见面。”平王一五一十地回答,表情诚恳,不像在撒谎。
“虽说各自为王,但到底兄弟一场,多少还是要互相走动关心一下。”沐惜月笑着给话题收尾,对几位王爷闭口不言。
又聊了会儿天,平王话题一转,忽然说到景墨身上,“后日便是三日之限,沐太医有把握吗?”问得真挚,乍一听没有任何话外之音。
但实际上面上问的是她对自己的治疗方案是否有把握,想说的却是她是否有把握圆了当初在朝堂上放的话。
“难得平王挂念,皇上正在良好康复中。”她的微笑礼貌官方,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还顺嘴说了一句,“关于皇位的候选,想必平王也听说过了。”
他一怔,拿不准该不该回答,片刻后才道,“自然是听说了,不过几位哥哥都有自己的主张,任谁坐上皇位,相信都会把国家治理得更好。”
听上去是那么回事,她垂眼思考一瞬,将脱口而出的问话吞回去,从一开始他就极力撇清自己和尧王顺王的关系,想必是料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不管她怎么开口问都没有意义,反正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今日叨扰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眼看天色渐晚,担心施公公一人应付不来,她决定启程回宫。
武王本就是陪她出来,见她要走,自然也不会多留,跟着起身,一同与平王道别。
平王一路送到王府门口,他们上马车的时候还在招手邀请他们下次再来,一一笑着回应,关上车帘后她的脸立刻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