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惜月从善如流地捡起碗筷,压根不把她的怒火放在心上,带着如雪去洗碗。
回来的时候老婆子已经不在家里了,大概又去想新的害人方法。她懒得理会,正好趁这个机会和如雪出去转转。
倒不是直接找人,只是探探周围的路,最好能找到去东家头最近的路,这样方便之后绕开老婆子行动。
这想法刚冒出来,她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十分困倦,勉强去看如雪,后者也是一副难受的表情。
难道不知不觉中了毒?她一边自我诊断,一边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无奈手使不上力气,周遭也没有可用的药草。
意识逐渐流失,她缓缓瘫倒在桌上,对面如雪也软倒下来,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开门那“吱呀”一声。
“大人,大人,您放过我一条生路。”
是谁在哭嚎,真是有够难听的。
沐惜月被一阵干嚎吵醒,揉揉沉重的头,一抬眼便看到老婆子五花大绑地捆在不知道哪儿来的石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一个人影飞快闪出去。
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完全清明后扫了一眼周遭,还是那个破落草棚,只不过角落里堆着一堆人。
后头同样缓缓醒来的如雪发出一声惊呼,迅速跑到她身后,低声道,“这就是要把我卖到青楼的那群人。”
原来如此,看来是老婆子见财起意,和那群人勾结,给她们下毒,好在暗卫一路跟着,她们才得以解救。
“不过是谁救了我们?”她知道有暗卫的存在,如雪可不知道,呆呆地问。
沐惜月刚想解释,眼珠子一转想到那个醉汉,话锋一转,“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个会武功的人吧,毕竟徒手对付这么多壮汉,没点功夫傍身是不可能的。”
她越说如雪越迷糊,“这里的人之前都只是打杂,谁会功夫。”
再说要是会功夫,谁还会到这里来,随便到哪里找点差事都比在这里混吃等死强。
“村子里会功夫的人很少,找起来应该很简单。”她循序善诱,有意让她想起才讨论过的那个侍卫。
如雪到底是在皇宫里当值过,脑子转得飞快,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身边,小声试探,“会不会是那个也从宫里出来的醉汉?”
“有可能?”她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她的猜测,又看了一眼仍然被绑着的老婆子,随手找了一块抹布塞在她嘴巴里,然后带着如雪去找人。
“万一有人来找他们怎么办?”如雪出去了还在担心,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问道。
沐惜月压根就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如果他们能团结起来,也不至于看着你被人追赶了。”这里的自私倒是一视同仁。
不管是谁遭遇了危险,只要不是至亲,路人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提帮忙了,这如雪还是涉世未深,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了竟然都不懂这个道理。
她大步往前走,珍惜时间,如雪见她如此笃定,自然也就不再多疑,小碎步跟上去,一路上还有空注意其他人的表情。
“他们好像在看我们。”她还是有些担心,小声道。
“不必在意。”
大路上任谁行色匆匆都会被多看一眼,她们不心虚,就没有其他的事。
疾步找到醉汉家,醉汉仍然坐在门口抱着大罐子喝酒,身上一层酒臭,衣服沾沾黏黏的,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饶是如雪都露出一些嫌弃来,快走近的时候放慢步子,犹犹豫豫地靠近。
而沐惜月则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跪在地上,惊得男人站起身,却听她感激涕零,“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醉汉一脸无语,四处张望一眼,确认她在和自己说话后笑了一声,“姑娘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人的。”她满是笃定,言辞恳切,目光坚决,“除了您没有其他人了。”
房顶上暗自观察守护的暗卫面面相觑,奈何她是自己的主子,又不敢多说话,只能默默观望着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