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动作同时顿住,两双寒霜似的眼神射向回禀的探子,景墨放下主笔,拂袖淡然发问,“怎么回事?”
“原本属下五人看着那女人,谁知道等属下再次返回,人已经不见了,其他四人皆晕倒在地。”探子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看他们,哆哆嗦嗦地解释。
“四个人,没有看住一个疯了的女人。”沐惜月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复述了一遍事实,探子却愈发胆寒。
这说出去多可笑,四个千挑万选出来的探子,看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疯丫头,当然也不尽然是他们的原因。
“属下惶恐,实在未预料到她会有如此背景。”关键时刻找借口几乎是人的本能,探子忙道,仔细回禀现场,“其他人几乎是被直接打晕,没有还手余地,对面都是高手。”
沐惜月与景墨对视一眼,开口,“既是如此,你便负责把人找回来,见不到人,你也不必回来了。”
“是。”探子拱手离开。
“看来尧王并不消停。”景墨沉着分析,本以为经过此事,他至少会休整一段时间,万万没有想到会步步紧逼。
她却早有所料,淡然抿口茶,“这毕竟是皇位,随之而来的是取之不竭的财富与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既然有心要争,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闻言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先发制人,掌握主动,这样才能牵制他们,节奏便在我们手上。”
“嗯。”她赞同点头,也有同样打算。
总是让对方先手,虽然可以以静制动,但与此同时也落入被动地位,将自己置于明处,而对方却隐于暗中。
倘若时间充足,也不必出此冒险之策,但眼下正是需要迅速稳定臣心的时候,速战速决才最适合。
“看来惜月已经有想法了?”景墨原本只是提出建议,转眼一看触到她成竹在胸的表情,心中了然,知她早就盘算好,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开口。
她转向他,眼底满是自信笑意,“赵雍欺君犯上,早就不能留,不如就从他开始整治。”
“你要罢黜赵雍?但他除了言语顶撞,并无任何严重犯事。”他讶异地微微睁大眼,随即想到先前徐庶的事,莫非又要安排一个局?
两人的默契足以沐惜月了然他的想法,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有了前车之鉴,赵雍又亲自参与调查过这件事,当然会心生警惕,故技重施的成功率很低,她并不蠢,当然不会做如此不稳妥的决定。
“那你打算?”
“让他自乱阵脚,才能引蛇出洞。”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套完备的计划,凑过去与他耳语着,景墨听着听着不由点头。
交流完后难免叹一句,“惜月,若非我知你底细,恐怕也会以为你从小在皇宫长大,耳濡目染。”
沐惜月听得一顿,面上维持着笑,眼底却笑不出来。
他知她底细吗?算得上,又算不上。该告诉他的,她仍然闭口不提。
日后有时间再解释吧。她如是想着。
早朝上,两人再度同朝出现,大臣们或习以为常,或敢怒不敢言,到底是未出声反驳,恭恭敬敬地上朝。
“前有顾兴元之乱,后有辽安县之灾,如今朝廷百废待兴,朕有意提拔新人,填充朝廷,以重振江山社稷,诸位大臣意下如何?”无人上奏,景墨悠然道。
大臣们四下对视,毫无异议,皆朗声道,“臣无异议。”
赵雍犹豫一瞬还是混入其中,尧王才叮嘱不得恣意妄动,他自然也要低调行事。
扶持新人自然是扩充皇上阵营,但如果他安插得好,日后也可为他所用,人是活的,总能有解决之机。
如是想着,赵雍更无二话。
他们的赞同在意料之中,景墨与沐惜月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狐狸般的狡黠,后者随后继续,“本宫与皇上商议,这首要空缺的职位是内务府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