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记得这些细节。”她落落大方地回答,没有任何回避,“禹王稍清醒时,我便同他仔细聊了聊,诸多细节也是再三比对,诸位如若不信,本宫可将人一一唤上来。”
她回答得自信满满,环视一圈,有人心服口服,有人亦是打算再杠一杠。
一直未发言的景墨看不下去,冷言道,“诸位,乐蜀国皇后纡尊降贵,是对你们的尊敬,却不是你们再三逼迫的理由。”
禹王也在一旁替沐惜月说话,好声好气地劝道,“皇后为了我的事奔波劳累,朝会的事也与我反复核对,诸位可将心态方正些。”
“既然吴王没喝,后来又为何忽然发病?”他们总算不再纠结,转而追问。
“本宫犹记那日下着小雨,当时有几位正陪着吴王喝酒,如若没有记错,你们喝的可是烧酒?”她缓缓问着,看向坐在一团的三个人。
眼下情形他们压根无暇想到撒谎,点头顺着她的话,“是,吴王那时心情不好,几乎没怎么说话。”
“这下各位明白了吗?”一切都串联起来,她转头看向所有人,询问着。
大家面面相觑,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倒是玖太后再度发声,“鲁王吴王出事那晚,皆有怪事发生,湖边女鬼、蜡烛忽灭,这又如何解释?”
众人干脆闭口不言,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等着皇后的回答。
她眼神扫过去,默然与玖太后对视,绽开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如有人故意为之,总要找个不便追查的幌子,难道对方会傻到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玖太后嘴唇动了动没能回驳,景墨在一旁接道,“有目的地进行时间设计,并不难。”
“这可是皇宫,设计之人必然对皇宫十分熟悉,皇后,你又该如何解释?”她并不肯轻易放过她,扣着字句。
沐惜月不由摇头,这么些日子怕是把她憋狠了,“实在难以想象如此脑残之言竟然是从您嘴里说出来的。”
莫名被怼,中年人的优雅端庄消失不见,咬着牙瞪着她,压低声音,“皇后此言何意。”
“您用这显而易见的结果来质问儿臣,就是为了看儿臣出丑吗?”收起解释时的自信,她眼中恰当地露出委屈柔弱,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缓缓道,“太后,您对儿臣,仍有介怀吗?”
不等她接话,她自顾自迅速道,“儿臣自知无身世背景,入宫后日夜心惊胆战,唯恐哪一点做得不够,前些日子您对儿臣展颜,儿臣还误以为您已经释然”
说的好不可怜,听的人不由代入她的语境之中,面露可惜怜悯。
牵扯到感情,舆论瞬间转了风向,原本还在讨伐沐惜月的番邦王不约而同噤声,打量着玖太后。
良久才有人出声打算调解,“太后也是为了乐蜀国皇室一脉的血统以及江山社稷考虑。”
她没有硬怼,悠悠道,“既然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出身如何,还能影响到江山社稷?”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口口声声说后宫不得参政,却又要求皇后妃子身世显赫,知书达理,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岂不是强盗行径。
那番邦王被她这一问问得哑口无言,良久没有应声,旁听的景墨悠然划开一个笑,“朕以为,皇后比任何达官贵族都显赫。”
他最不吝啬的便是夸她,公开场合除了吩咐正事,便是夸她,也难怪旁人认为她是巫女。
虽然流言有点麻烦,但没必要为莫须有的事避嫌,因此她大大方方接受她的赞美,怡然自得地看向玖太后,“既然说到对皇宫熟悉,出事的两晚您都在慈宁宫,又如何得知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