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自证清白前,有一必有二,若他一直无法拿出确凿证据证明他的清白,这面壁思过很可能就是降职,更甚至直接逼着他辞官回家。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人终于多了点慌乱,颇有几分哀求,“请皇上皇后明鉴,微臣的确与这牵九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牵扯。”
“朕与皇后都是看证据的人,如今牵九信件证据确凿,赵大人只有一面之词,着实难以信任。”景墨回答得冠冕堂皇,无法让人反驳。
番邦王并不觉这处理欠妥,有人私下与赵雍还算交好,亦主动道,“赵大人,若您有证据,便拿出来。”
他哪里来的证据,只恨刚才答话太快,让他们抓到把柄,他们本就欲加之罪,这下更是不会让他翻身。
尧王千算万算,怕是没有算到这一层。
“赵大人,本宫念你对乐蜀国多有贡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证据或者认错?”这最后一次机会给的毫无选择余地。
他只能咬牙拱手,自认倒霉,“微臣愿面壁一月以示清白。”
“赵大人可能搞错了什么。”见他又在偷换概念,沐惜月识破他的伎俩,逼他一把,“若赵大人一直无法自证清白,为了天下苍生及皇室安危,实在不能放心让大人继续掌管事务。”
变相要清他的权,赵雍咬牙切齿,偏偏地位差距迫使他不得不答应,深鞠一躬,语气沉沉,“微臣一定会自证清白。”
这场问讯短暂快速,信息量却很大,全程未发一言默然跪着的牵九在她拿出信件那一刹那,心就凉了一半。
信件都是他亲手写下送出,字迹一对比便清晰可知,万万没想到赵大人抵死不认,想为他开脱,但沐惜月又不肯对他发问,导致他心中盘算无施行之处。
等赵雍退下,沐惜月的目光才回到牵九身上,景墨也跟着看过去,两道颇有压力的视线令他动弹不得,头埋得更深。
“牵九,还不肯供出同伙吗?”再度将牵九关押回地牢,这次的主审换成武王,他的手段她曾见识过一两次。
不过没想到牵九一一扛了下来。
牵九也算有骨气,一口咬定没有同伙,全是他一人策划。
“那这信件是怎么回事?”没有赵雍在场,两人对口供的可能性降低,方便她审问。
“信件是奴才为了脱身故意设的计谋。”他唯唯诺诺地回答,声音很小,浑身都是伤口的人早就失去力气。
沐惜月眼睛眯了眯,缓缓走到他跟前,蹲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既是计谋,为何本宫审问,你又不说?”
前后矛盾的牵九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从一个装哑巴的人嘴里问不出任何东西,她既不气馁,也不放弃,起身在他身边打转,悠然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宅子已经被一把大火烧光了。”
他背脊一僵,下意识抬头看她,撞进她笑眼中后又迅速低头,脸色已不复刚才的坚毅。
两套宅院算是他舍身卖命的最好奖励,如今奖励相继蒸发,他的坚决也变得十分可笑,正是看准了这种心理,沐惜月才能如此悠闲。
反正时间还多,她继续添油加醋,“据说大火烧了一个时辰,此前有人看到赵大人从那宅院里出来,为这么一个人卖命,值得吗?”
这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俩能听见,坐在远处的番邦王只眼巴巴望着她似乎在与他说什么,竖起耳朵想听清。
牵九咬紧下唇,脑海里似乎已经有大火翻腾的样子,不免难过,心中五味杂陈,原先的坚定也动摇起来。
她再接再厉,“若你不认是在等他们的援手,本宫倒觉得大可不必,毕竟本宫会给你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
摆在明面上的拉拢让人很难不心动,牵九神色晃了晃,有几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