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梅姑娘救走。蒙大师令凤梅指示,才知道慈云庵主暂栖碧云峰苦修庵。这一来我们倒放了心,知道庵主已然与西岳同门师友,在暗中也和凤尾帮较量上,因为这位多指大师已是退隐多年的老前辈,在黄泽关苦度清修,极重戒律,不沦是谁,都得遵从大师的指示。当时我因大师既没和我福寿堂相见,我没肯过事请求拜见,这已明示我们侠踪栖止之地。我们践约时,再行恭肃侠驾赴会,亦不为晚。
“大师这次更是先熟筹对付凤尾帮之步骤,算计好了,在临来时,更令大师的弟子泗水渔家简云彤武师,调集他所掌管的四十只飞鹫渔船,赶来听用。这一来我们便利多了,我们只要一赴进十二连环坞,势不得不用船只,只是这一带的船只,脱不出他凤尾帮的党羽去。只要是东平坝和雁荡前山脚江湾所停扪的全是帮匪。试想,人心难测,我们焉能认定了帮匪全是磊落光明的汉子?我们若用敌船进虎穴龙潭,先让我们多一层顾忌,虽说是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可也不如我们自己的船靠坐着安稳。这样我们只要等洒水渔家飞鹫渔船一到,我们立入十二连环坞,与武维扬一决雄雄。”
当时这一班侠义道,一提到西岳派的情形,及泗水渔家率渔船来助,全十分高兴。那贾斌明白了西岳派的情形,自己遵照着掌门人的嘱咐,到厢房里去更换衣服歇息。这里正在谈论间,忽然那被派在山道上潜伏,以便侦察帮匪的甘孝,匆匆进来回事。是昨夜中州剑客和金刀叟邱铭商量的,在这石佛洞附近全埋了暗桩,全有人埋伏着。这时见甘孝进来得慌张,堡主遂问道:“你可有什么事?”甘孝遂向上说道:“弟子奉命守望前面石山冈,并没有什么人来往,只是从半个时辰头里,从西北一带飞来不少鸽子,鸽子的足上似带着信件。它要是一两只就不足介意了,只弟子就着这眼看得见的,是十六七只,且现在已经有返回来的了。弟子看它这完全是凤尾帮用的信鹊,只怕他这总舵下巡江各舵,有什么紧急事发生,若不然何致于同时这些处信鸽传信呢?”
当时这一班侠义道一听甘孝所报告的,果然象是这凤尾帮中,有非常事故发生。正说着,只见门开处,远远的天空,一连四只白钨子飞过来,飞得很高。万柳堂赶紧到院中,仰首细察看,只见果然是信鸽,挨个的鸽足上全绑着信函,果是帮匪递信的信鸽。这样看起来,这定是江面上发生事故了。这时金刀叟邱铭和中州剑客钟岩、鲁南老律师侯泰等全站起来走向院中,抬头看了看,天空上不时的仍有白鸽飞起,中州剑客钟岩道:“师兄,我看这返回的信鸪,不象是从师兄说的十二连环坞的方向来的,看这情形,怕是这雁荡山的深处,还有什么秘密的所在么?”鹰爪王遂点头道:“好吧!我也正是这么想呢!”于是大家走向前面的峰头。
这师兄弟来到这座孤峰前,老镖师侯泰首先施展登山越岭的功夫,轻登巧纵,翻上峰巔。只是这座雁荡山的乱山重叠,往山的深处望去,只能看出二三里去,再远了又被前面峰岭阻住,看不见稍远的地方。明是看见信鸽才飞起,可是依然看不出它放起的地方究在何处?这时那续命神医万柳堂,和中州剑客钟岩,鹰瓜王全跟踪而上。赶到一回头,只见那靠前山江湾,水面上芦笛声起得十分怪异,这班老英雄不由全回头察看,从这道孤峰往前看,江山如画,收入眼底。这时见水面上,双龙出水式冲来两行渔船,前面是十几只双桅,两头翘的航海渔船;后面全是单桅,可是全是新油饰的。船头上有一只鸟形的图案,在桅顶举头全悬着—面三角旗,被江面的风吹得行卷就舒,看不出是什么字来。每只船上除了水手之外,船头上是两名壮汉,全是二十以上,三十岁以下,骠悍矫健,全是油绸子包头,油绸子水衣,连脚水裤。左边这一排船,每人提一杆三股渔叉,右边的的那一排,人数是一样,可是全是一样的兵刃。这—排不是渔叉,却是每人一杆短把的钩鐮枪,这四十只渔船,双龙出水式,冲波逐浪,声势非常伟壮。这时这四十只飞鹫渔船,往雁荡山的前山港湾子驶来。
鹰瓜王向金刀叟邱铭道:“师兄,你看这大约就是西岳前辈,多指大师的弟子--泗水渔家简云彤,率四十艘飞鹫渔船,前来助我等赴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只是才说到这,忽的说道: “师兄,你看帮匪竟自发动伏桩,要拦堵飞鹫船,不令在雁荡山前拢岸。这怕就要起冲突了。”果然话没落声,那头里的船竟停住,可是从这双龙出水式的船帮中,窜过来一只大船。这只船是另外的油饰一新,船头上站定一人,年约四十多岁,赤红的面色,一顶马莲坡大草帽,背在脑后,身穿蓝绸子长衫,白色高腰袜子青缎子粉底鞋,形神上绝不象渔户,形同一位老先生,站在舱门口。身旁站着四名短衣的壮汉,全是二十多岁的勇武少年,一个个精神百倍,每人提一口劈水刀,这情形老先生分明是这泅水渔家掌领船帮的简云彤了。
就在这里暗自窥察之际,只见那江面拦截的帮匪中首领,和这掌船帮简武师答了话。这里只能隐约辨出一切来,至于两下里说的什么就不知道了。赶到两下里交涉了好一刻,才见那泅水渔家以江湖道的规矩递帖拜山。这种情形,显然不是帮匪预料的,不敢过事拦阻,竞自放起信鸽来,立刻飞向个山深处,连真实的去向全看不见,这一来鹰爪王等故意的仍自隐着身形,见这凤尾帮果然使这种飞鸽报信,训练的十分灵巧,居然眨眼间从龙头帮主那里已然把信转回来,似已对这来船不加严厉的峻拒,竟自把风尾帮的船全收回,这一来潜伏在雁荡山头的鹰爪王暨一班同道才把心放下。
这时太阳已经老高,赶紧从峰顶下来,还没走回石佛洞,已经有本门弟子过来飞报有西岳门下弟子,持书求见堡主。当时鹰爪王和一班师友赶紧把那书信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多指大师的手札,是谕示西岳侠尼和淮上清风堡主鹰瓜王:
“毋须再耽延时日。因为已侦得那凤尾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实是江湖道上有数的人物,他这次借着和我淮阳西岳两派的事,遍传绿林箭普请大江南北的绿林。他用信鸽千里传书的法子,凡是大江南北远及燕赵,以及南荒一带,所有于凤尾帮中有相识的,全请来到。虽则是为日无多,可是他用不着耽延着传绿林箭的时日,只用赴会的时日,所以非常快。按着他传绿林箭的时日算起来,有两个江湖怪杰,在绿林道中是两个劲敌,这两个绿林道大约是不易赶到,可是我们若是尽自耽搁,只怕这两个人就赶上了。虽有收拾他两人的对手,可是终是两个劲敌,总以这两人赶不到才好,故此令我门下弟子泗水渔家简云彤率四十艘飞鹫渔船,来到雁荡山下听命,这船帮在长江一带颇著侠名,尚还不致惧那凤尾帮驻守各地的帮匪暗算”
信上的大意是这样,这时鹰爪王暨金刀叟邱铭等,全看过了信,这才问这来人在哪里?那来人报道:“西岳门徒己被夏侯英领进去待茶。”
鹰瓜王立刻率众赶回了猎人家,这里一班侠义道全赶回来。鹰爪王和金刀叟邱铭走进了石屋,只见那客位上坐有一人,年约三旬上下,生得剑眉虎目猿臂蜂腰,生得非常英俊,气度也十分大方。一见鹰瓜王等进来,遂即站起来迎上前,由夏侯英给指引着相见,这位泗水渔家忙向前给鹰瓜王拜见过。当时这一班侠义道见这泗水渔家的人品仪表,颇与他这名字不相符,谁也想不到他是个英俊少年。但见他随站起道:“弟子简云彤,蒙铁佛寺多指大师的慈悲,收录在他的座下,我这点年岁本不敢应承,无奈大师说是弟子和大师有师徒之份,数由前定,非人力所能幸免。要不是前生已结善缘,漫说是我这俗家的弟子不肯收,就是那身入空门佛家弟子,也不容易再蒙大师的慈悲传授本门的艳艺了。只是弟子在黄泽关铁佛寺受教时,单独在寺后辟地筑了一间茅屋,五年中,弟子谨遵着师训未到过寺中一步。直到了出艺的那年,才由大师领我到寺中拜见一班师兄,所以我不仅对于江湖上绿林同道我全不认识,就连西岳上天梯碧竹庵掌西岳派的掌门人全没见过。这次奉大师之命,统率着弟子所办的渔业,掌着的四十艘飞鹫渔船来效微劳。一来是为在淮阳西岳派的师友前稍效绵薄,二来也为是借着这点机会多见识见识高人。求王师伯络弟子引见引见,别叫我失礼。”这泗水渔家一家,这才要力助淮阳西岳派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闯龙潭入虎穴,天风堂群雄显身手,全在后文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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