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公”
这座静谧的别院接连着处小园子,没有荷花塘,却也是幽静别致,自有一翻绿意盎然。
“你别多想。”他放开了她的手,浓眉蹙得更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教刘惜秀一头雾水了起来。
“夫君,别多想什么?”她望着他,满眼迷惑。
刘常君有一丝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假意看着棚下的几丛娇艳蔷薇。
“就是什么都别多想。”
她纳闷至极,还是柔顺依从。“是。”
“还有,自今日起既已欠了孙伯伯的情,日后我自会报答他老人家。”他回过头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那双久操家务、粗糙冻红了手上,眼神一痛。
他恼她的手怎能伤成这般模样,更气自己的牵挂和不舍。
“你就安生过日子,别再争着要去做家活儿,省得给人看笑话。”他微微咬牙,接续道。
她心下一痛,像被一记棍子打沉了去,她紧紧屏住呼吸,却憋不住涌上心间的辛酸感。
难道是说,她给他丢脸了吗?
刘惜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不是伤疤便是老茧,丑陋真实得就像她的出身,半点也瞒不了人。
是啊,他说得对,光是看她的模样就知是个只会做粗活的妇人,既不懂得风花雪月,也不熟谙琴棋书画。
可是这不是自己家,在堂堂皇皇的孙府里,她得记得自己是他刘常君的妻,得做出配当得起他的谈吐行止来,千万不能拖累、也不能丢了他的颜面。
一股掩不住自惭形秽的凄凉感直直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缩肩,两双手往背后藏去。
“夫君,我知道了。”
他眸光灼灼地盯着她,胸口莫名紧拴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副悲惨畏缩的模样,好像他刚刚是掴了她一记耳光似的?
刘常君正想开口,突然一个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
“常君哥哥——秀儿,听说你们来啦!”
他闻声转过身去,本能地接住了突如其来撞进自己怀里的娇小身子。
“当心!”他扶住来人,浓眉微蹙“你是?”
“失礼了。”娇小女子笑意晏晏地直视着他“呀,常君哥?我是孙吵吵,你不记得了吗?”
孙吵吵
这个昵称仿佛冲开了他深锁在记忆里的,旧时童年美好时光,刹那间,一切历历闪现眼前——
“孙吵吵!”他神情亮了起来,笑意跃现唇畔。“五、六年不见,没想到你长大后性子倒静了,和小时候那般的刁钻顽皮,真不可同日而语。”
孙嫣嫣对着他嫣然一笑。“常君哥也变得高大了很多很多,以往常见你又是读书又是练功夫的,果真锻炼身子有用。”
“不管练什么功夫,不过只是略懂一些刀剑骑射,强身健体之用罢了。”旧时欢然岁月如泉水般回流入他心底,他忍不住露出微笑。“你这些年好吗?”
“还说呢。”孙嫣嫣假意一叹,眼底仍旧盈满笑意。“这么多年不见常君哥,你架子还是大得吓死人啦,连爹爹去请了你好几回,都不给点面子。我就同爹爹说,要是再请不动,我就亲自出马,拧着常君哥的耳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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