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想要见您一面,被将军拦在了前厅,两个人死活不肯离开。”
“是吗?”冷知夏收回视线,从床上爬起来,端起药碗咕咚咚的仰头一饮而尽。
“姑娘!”惊得腊梅瞠目结舌。
天啊,这还是她们那个顽劣骄纵,喝个药能折磨死一堆人的姑娘吗?
冷知夏放下药碗,擦了擦嘴角上的药漬,目光平平,不以为然。
“既然姑母跟姐姐来了,我岂有不见面的道理?”
随,让腊梅替她梳洗打扮一番。
很快,主仆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前厅。
到门口。
听见里面传来争执。
冷知夏示意腊梅顿足,她探窗向里观望。
将军爹爹黑着一张脸,说话间重重一个巴掌拍上桌子:“放肆,朝廷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人妇人指手画脚了?”
姑母冷云烟居于左侧的矮凳上,耐着心思地陪笑脸:“我这不是为夏儿好吗?您要是觉得不妥,我不说了便是。”
跟在她身后的苏心羽马上过来,跪在了将军脚下:“舅舅息怒,阿娘着实替知夏妹妹着想,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提到益王,可那个侯爵府世子万万嫁不得啊?”
“谁要嫁人?”冷知夏截取后半句,款款步入。
将军爹爹秒变笑脸,拉冷知夏坐到了他的腿上,捏了捏她的包子脸,满眼宠溺:“快让爹爹看看,这身体恢复的怎样了?还难受吗?”
逗的冷知夏‘咯咯’直乐,露出了两只可爱的小虎牙:“爹爹放心,夏儿没那么娇弱。”
偏头向苏心羽,笑问:“嗯?姐姐?还是说姐姐相中哪家公子了?”
“不过,这自古儿女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目光来到冷云烟脸上,又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但还是刺激的冷云烟脸色明显一变。
这死丫头不是变着法臊她吗?臊她年少自相情愿跟了苏家那死鬼,现在还抬不起头来。
苏心羽何尝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脸上有些挂不住的看向冷知夏。
她身着嫩黄色袖金紫薇蜀锦云烟罗衫,梳可爱的双平髻,盈盈一握的腰上不知何时换成了玛瑙红玉小葫芦,葱白稚嫩的手腕间拢着两只上等好玉,晨日的阳光透过窗愣打过来,湖水一般通透。
反过来再看自己,次等绸缎窄袖褙子,早就过气了的马面裙,纵然她用心选了亮眼的粉红色,可到人家面前不值一提。
更气人的是自己头上这平翅金簪,还是母亲那天出席舅舅的盛宴时退下来的。
难以言表的自卑在苏心羽的内心澎湃,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冷知夏一生下来就要高她一等?
本想下药给这死丫头送益王享受,没想还被命好的她逃走。
苏心羽是越想越来气,微尖的指甲死命扣地,恨不能一把掐死冷知夏。
冷知夏淡扫一切,纯真无邪的问将军:“还有什么益王?”
“哦,我知道了,定是姐姐相中益王了对不对?”
这说着又将矛头引向苏心羽,苏心羽‘刷’红了脸。
她又笑着挣脱开将军的手,走过来搀扶苏心羽:“姐姐,有什么话起来说,这跪在地上多凉啊!”
看了看苏心羽的脸,兀然笑出了声:“哎呀,姐姐,你脸怎么红了?该不会真被妹妹说中了吧?你想嫁益王!”
苏心羽霎时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冷云烟怕女儿漏破绽,忙掩嘴咳嗽,插科打诨:“咳咳,那个,知夏,这话可不能胡说,益王他看上了你,这会子让我过来跟你爹爹商量。”
笑容‘吧嗒’僵持在了冷知夏脸上。
紧着水渍泛滥,她羸弱的身子向后扬了扬,眼泪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流下。
“爹爹,夏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姑母这般侮辱,难道您忘了我一出生就跟侯爵府定了娃娃亲吗?”
她这一哭,冷将军的心都碎了,连着上前抚摸女儿后背安慰,看冷如烟的神色都不对了。
冷云烟明知兄长爱女心切,这又不得不顶着压力继续添油加醋:“夏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没听说侯爵府那小子生来不举,你可是咱们将军府的嫡女,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你爹爹的脸面,再说那益王……”
‘哇’冷知夏哭的越发稀碎。
气的冷将军随手一个茶盅砸了过去:“还不给我闭嘴?是想哭死我夏儿不成?”
茶盅直冲冷云烟鼻子砸去,只听见‘啊’的一声,冷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