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亲手给你做了套春衫,都是今年最流行最上等的料子。”
苏氏给冷知夏的是一套水湖蓝丝绸春衫,做工非常精致,一看就是废了心思,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出来的。
然而盛妈妈却很看不上眼,表现的很冷淡:“将军十天前就让绣楼来给我们姑娘量了尺寸,新衣服怕是早做好,就等着下令往来送了,不是我这个做婆子的多嘴,我们姑娘的身子金贵,又糟了这等罪,再要是碰上什么针啊线啊的,可让我们将军怎么活?”
冷璃城瞬间听不下去了,又不敢当着冷知夏的面反驳什么的皮笑肉不笑:“盛妈妈真会开玩笑,这衣服是我母亲专门找绣楼最好的绣工做的,怎会落下针头?”
可话一出来,她就后悔了。
本想着靠这件衣服求的冷知夏带她出席苏家宴席的机会,没想……
盛妈妈嗤笑:“刚才还说是二夫人亲手做的,这会子怎么又成了绣楼的绣工做的了,三小姐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哎吆,盛妈妈你看你这不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吗?大家都为了夏儿好,都是一家人何必为难彼此?”苏氏听不的维护女儿冷璃城。
盛妈妈可不是好惹的,瞅也不瞅那衣服一眼,体贴过了垫了个枕头在冷知夏身后:“姑娘,差不多就躺下来歇着,甭管怎么说,您都是咱将军府的嫡女,明天势必要陪将军过去苏家赴宴,至于这穿的戴的还是咱自己准备的妥帖。”
冷知夏听着心口好酸。
前世,乳娘盛妈妈也是这般不待见苏氏母女,是她自己愚蠢,不分好赖,被苏氏母女又送东西,又是花言巧语的迷惑,以为除了爹爹跟姑母,她们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家人,才会求的爹爹同意让皇甫炎纳了冷璃城为妾,以至于自食恶果。
重活一世,她强忍酸涩,乖巧又懂事:“盛妈妈话虽如此,但二婶毕竟是一家人,她又不会害我。”
说着看向苏氏:“您说呢?二婶?”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只不过这盈盈于眼底的笑,看着苏氏毛骨悚然,一抹一头的冷汗,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当然!”
冷知夏悠悠擦过苏氏,目光来到冷璃城的脸上,“妹妹也是这样想的?”
渗的冷璃城心里头直打颤,连说话都变的不连贯起来了:“当,当然了。”紧着抚摸心口,不敢再看冷知夏的眼睛。
冷知夏尽收眼底,心里头冷笑一声,想让我带你去苏家是吧?那我就随了你的愿。
“是这样,妹妹也知道我最喜欢吃东街那顺记芙蓉糕了,本来今天出去的时候我们买了一些,可……”说着晃了晃她那挨了一刀的手臂,舔唇很是渴望:“不知道妹妹能否为姐姐跑一趟?”
苏氏秒插话上来:“那有啥不行的,就交给璃城了。”
冷知夏几不可查的一笑,稍纵即逝,又冷静淡然:“那就有劳二婶跟三妹妹了。”
她们走的远远的还不忘扬声嘱咐:“一定别忘了是醉春楼西侧的那家,找那里的老板,就说我要的,他知道我口味。”
苏氏跟冷璃城离开后,盛妈妈嘱咐一二,下去忙了。
腊梅今天也吓的够呛,恍恍惚惚的进来打了招呼,又下去了。
跟着忙了一天,冷知夏也让其他人下去休息了。
夜色暗淡下来,翠玉阁点上了琉璃灯,晕黄的灯光下,冷知夏抱着实儿一个人趴在窗棱上发呆。
实儿是她给南宫决带来的那条狗起的名字,也是前世给她那可怜孩儿的名字。
现在抱着它,她百感交集。
却没发现不远处有双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这女娃儿,每次见她总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被人下药冷静敢找他自救,不为世俗的眼光束缚敢嫁他这个‘不举’之人,遇刺不为自己拼命护下人的勇敢,怎么这会子又看着她无比落寞。
冷知夏只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像是进了冷库。
“汪……”实儿也发现了哪里不对,猛然转身,一蹦三跳,逃之夭夭。
冷知夏跟着回眸,看到是南宫决,忙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决哥哥!”
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到来感到不适,就好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会来的一样。
女娃儿还挺不知矜持!
不过他喜欢。
南宫决故作冷傲,扔了个东西过来:“路过,这个给你!”
冷知夏拿起来一看,舒筋接骨丸。
大晚上的,他这是专门给我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