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黑灰色,又肿又涨。
“恩人哥哥,我在草丛找到好多鸡蛋!”忽然,酒儿跑进来,望见宽衣的男人,双手松开衣襟,愣愣地望着。衣襟里兜着的鸡蛋摔了一地。
慕容策立刻盖好被子。
“恩人哥哥是不是偷吃果子了?”
慕容策茫然,摇头。
“还说没有,腿都烂了!我娘说过,五粒就能要人命!恩人哥哥,好好想一想,到底吃了几粒?就是,黑黑的,小小的果子……”酒儿卷起手掌,透过手心的圈圈望着他。
慕容策还是摇头。
“恩人哥哥不和我说话,不是不喜欢我?是说不出话来,对不对?”
这一次是点头。
“完蛋了!”酒儿原地打着转,接着顺窗子翻出去。
院子里种植着大片药草。小小的身影在密密的细雨里,冲进那片绿色里寻找。
不大一会儿,人跑回屋子。烧了些盐水,撂着凉一凉。床底的药罐子全被搬出来,摆了一地。白色粉末的几罐放在桌上,排成一排。看看这个,嗅嗅那个,还是无法决定。“就这个吧!”酒儿闭起眼睛,摸到其中一罐,抓出一把药粉,扔进捣碎的药草叶子搅拌均匀。
烂稀泥般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恶心!慕容策望了眼,就是一脸的拒绝。
“娘就是这么弄的,救过人的!酒儿也要救恩人哥哥!”
慕容策从被子下探出手,写着想说的话:去找大夫来。
“写的什么?”酒儿斜着头看半天,也没看懂,送过去自己的手。“恩人哥哥,在这里写?”
摊开的掌心满是水泡。水泡破了,血模糊着掌心。
慕容策轻轻地,慢慢地又写了一遍。
“什么字啊?要不恩人哥哥写在纸上,我去找人念?”酒儿跑去,找来纸和笔。
竟然不识字!找人去念,难免节外生枝。慕容策指了指药草泥,选择接受命运。
很快,盐水擦过伤口,将药敷上。
这还没完,药草的根子切碎,烧了碗汤。草药有股浓烈的气味,让人不喜。慕容策扭过头去。
“恩人哥哥,这个不喝不行的!”酒儿端着碗,吹了吹,还用唇试了试温度,又送上。“不烫了!喝吧!”
腿伤在变黑。第二次换药的时候,增加一株药草的量,第三次又增加一株。人一直没有闲着,来来回回地跑。
几乎整夜,酒儿都守着他,无聊得发慌,对着油灯比着手影。床边的墙壁上出现各种暗影,狗,鹿,兔子,大雁,蜗牛……每一种手影都对应着欢叫声。就是兔子和蜗牛也有,兔子是突突,蜗牛是思思。
暖意融融的春天猛然袭来,大雁飞在湛蓝的天空,兔子在花草丛里奔跑,蜗牛悠闲地叶子上漫步。猎狗吠叫,骑着骏马驰骋。慕容策回到了七岁的时光。他骑着马,和父皇一起。父皇的大手握着他的手拉开弓,射出箭……
酒儿又困又累,最后一次换药,脸伏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卷缩成一团的她均匀地气息。发丝被汗水濡湿,贴着鬓角。
散开的领口依稀可以看见肩膀上绳子摸出的血痕。慕容策疼惜地抚摸,为他们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