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早年征伐,慕容策曾斩杀过北戎王子,更有首领数人。
边境战事起,每每请战,都不能如愿。君王忌惮端王执掌兵权,宗家亦是如此。
慕容策眉心皱着,紧紧地攥起拳头。子嗣稀少,仅有一女,竟也不能幸免,眼看着牺牲在权力争斗的漩涡中。“本王为何要相信你的话?”
“圣旨已经在路上。”
“田公公……”慕容策大步来到院子。“小福?”
小福快步跑着,听完吩咐。“可是,王爷,这也太仓促了……”
“立刻就去,办不好,本王要你的脑袋。”
院门,田公公早早备好马。小福递过马缰。
慕容策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京城全府。
全尚茽见到突然造访之人无比惊讶。惊讶的表情反而让慕容策松了口气。既然全尚茽都不知道和亲的消息,事情就还有转圜余地。“叔父好!”
上一次来,称呼还是官职。这次,却成叔父。
全尚茽回礼。
“叔父之长房嫡孙与郡主姩儿,年纪相仿,堪当婚配!”只是当中的是非曲直没有表露出半点。年纪相仿做为婚配的理由未免过于勉强。
不但勉强,而且还是唯一的理由。全尚茽猜不透彻,慢条斯理地说。“郡主始龀,吾孙也还是黄口,端王是不是太着急了?”
始龀说的是刚刚换牙的年纪。麻雀幼时的嘴是黄色。十岁以下的孩童皆称为黄口。黄口和始龀意思大致相同,形容年幼。
慕容策可是没有工夫咬文嚼字。“叔父,只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如果不允,本王还要去别处!”
全尚茽不允,还有许丘。偌大的京城只有这二人才能化解危殆。全尚茽是最完满的选择,但慕容策知晓唯有许丘不会拒绝。
许丘是博弈的最后一步棋,自保的最后一道屏障。
全尚茽望了望府外的骏马,又望了望不愿进到正厅喝茶的来客。“就依王爷的意思。”
“那么即刻在端王府的老宅设宴,正式订下这门亲事!”余音尚在,人已骑马离去。
全尚茽说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苛政猛于虎……端王回来了!”
乌云蔽日,头顶的苍穹灰蒙蒙,空气里流动着令人不舒服的压抑。
慕容策扬鞭策马行在人声嘈杂间,远远高喊,辟出路径,朝着王府狂奔。
周遭明明喧嚣着繁华,心意却是驰骋在通往北戎的荒芜。耳边的风声,剧烈的心跳,还有厚重的喘息,这些是即将冲向敌方的一击即中。血液沸腾起厮杀的温度,脸却依旧冷峻。
端王府的正门堪比集市,围满着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人群的中心有着空场,虽狭小,却有打斗。女子明显占据上风,打得男人狼狈不堪,无处可逃。
当中打成一团,周围是笑成一团。
慕容策收紧缰绳,跃身下马。有人认出他来,看热闹的心更盛了。“这不是端王吗?这下子可是有好戏瞧了!”
男女看见来人,默契地一起喊着。“姐夫!”男的是七夫人的堂弟施瑢,女的是四夫人的妹妹方卓。
方卓狠狠地瞪了瞪眼睛。“脸也不红,你的姐姐早死八百年了,还敢叫姐夫!你再叫一声试一试?”话音刚落,手里的棒子已经又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