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望得人浑身不舒服。酒儿拉着佩可进到侧屋。
屋里是暖的,干干净净。
佩可问:“九……酒儿就住在这里?”
酒儿斜卧在床榻上。“满院子就这间空着,不住这里,也没地方住啊?”
“这里比咱们的藏音阁可好多了……”佩可东张西张着。“看来,王爷还是挺好的?”
“好什么?昨天晚上非得让我守什么夜,我困得不行,就睡着了,不知道怎么的睡到他床上去?一早,打我手板,还要打断我的腿……我的腿没断,他的胳膊快断了,老天爷真是有眼。”酒儿更换姿势,仰面躺着。心里充满矛盾,一面幸灾乐祸,一面又忍不住担心着。
“你和王爷睡在一张床上,还睡了一夜,真是太好了,再生下一个郡主就更好了……”
“好什么好?奇了怪,我明明记得是睡在踏脚木上,醒来怎么就跑床上去了,还是那个大魔鬼的床?倒霉透顶……”明知道男人就是那个嗜血的大魔鬼,但是睡在他的怀里就是觉得踏实和安稳。
她们跪在床上,玩起耳坠子来。
出嫁的时候,酒儿才临时打的耳朵眼。真应了那一句话,现上轿现扎耳朵眼。一边的耳朵眼已经长死了,剩下的那边常年不戴耳环,戳了半天,才钻进去。耳垂都弄红了,还隐约发着胀。佩可的耳朵眼是自小就有的,通透得很,耳坠子的钩子没费力,就滑了进去。
她们彼此望着,相互称赞着好看,嘻嘻地笑着。接着,她们摇晃起头,感受着坠子一下下拍打脖颈的灵动感。笑声又高了高。
她们的高兴和门外人的阴沉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夫人们听得清楚,心头明白。如果不是男人愿意,哪个女人能留在他的床榻整宿?显然,男人将女孩抱上床,搂在怀里睡了一夜。
严绣感到威胁,唯恐女孩夺去正妃的位置。柳玫觉得,如此夫君更加无暇陪伴姩儿的成长。贺澜姿失落,怨恨女孩占有了男人的心。夫人们想法各异,但有一点相同,没有人喜欢突然出现的酒儿。旁人还能够掩饰不喜欢,但是元彤可是忍不住。端王岂能容宗家的眼线嚣张。难道忘记深仇大恨吗?元彤冲进侧屋,扬起手臂。“不知廉耻的贱婢,竟敢勾引王爷!”
佩可挡在酒儿的面前,挨了一记耳光。
酒儿跃身,站到桌子上面,一通乱踢。
柳玫抱着姩儿站到里院,躲避是非。贺澜姿去了内寝,围绕在男人身旁。
严绣直撇嘴。这是在骂谁呢?你是忘了过去的自己也是一个贱婢。你不贱,能生出孩子来吗?别人贱也没灌王爷酒喝,你才是最贱的那一个。又一想,她自己也当过宫女,做过奴,嘲讽的话咽回肚子里。“真是反天了,奴婢打起主子来了?”她清过嗓子,传唤来奴婢去帮手。
元彤武艺傍身,哪里还需要什么帮手。三几下,酒儿就被她反剪着双臂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