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苑还真藏匿了人,且武功不俗。知情的人至少有三人,陈嬷嬷,许嬷嬷和元彤。
旁边的元彤已然发觉失语,匆忙改口。“妾身是想说,王爷知道妾身时常惦念许嬷嬷的心意。”
谈话没有继续的必要,自然就结束了。如果从元彤嘴里无法问出真相,其余的知情人更别想。慕容策指节轻叩着桌面,整个人陷入沉思。
一阵吵嚷由远至近。
原来,酒儿没有跑远,就被田岱当成贼给捉回来。田岱在找人修复屋顶的,半途遇见贼头贼脑的女孩,随便带回伏轩院。
酒儿被推搡着走进内寝。慕容策认定田岱的怀疑,但是公然称呼女孩为贼,心里很不高兴。田岱强行抖落开包袱。白馍馍和黑木炭散落一地。“都是什么啊?这也算是偷吗?田管家,你要是贼,不止拿这些东西吧?”小福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田岱愣住了,大失所望。包袱里没有真金白银,也该有点细软。
包袱里面没有换洗衣裳,证明女孩没有逃跑的念想。心情的愉悦让人变得飘飘然。“本王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王府就是她的家!田管家,你明白了吗?”
风向骤变。酒儿蹲着,聚拢着滚落的东西,朝着包袱里装。“田管家打我,王爷到底管不管?”
慕容策根本无心理会跪在地上的田岱,对他的辩解亦是充耳不闻,只顾着问话。“当然管!他怎么打你了,都打你哪里了?”女孩在向自己求救,和以往的她一个样子。那种被依赖的感觉让男人喜上眉梢。说话的语气越发温柔起来。
“打我屁股了,用的棍子!”酒儿吹着馍馍上的灰尘。小福拿过最后一个馍馍,系好包袱。
女孩专门挑选了不好验伤的部位。要说冤枉真是冤,要说不冤枉也真不冤。田岱曾经拿着棍子打过,但今天绝对没有。之前打,那是因为不知道女孩就是主子的宠爱。今天,找麻烦是因为想让女孩失宠。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田岱有苦难言,冷汗频出。
“谁能证明,田管家只打伤你的屁股,没有打坏你的脑子?”慕容策真心是喜欢眼前的女孩,包括她扯谎的样子。
酒儿随手指了指田公公。“这个老伯伯,全看见了!”
系好的包袱又被打开,重新系了一次。小福压低声音说话。“你是昏了头了吧?田公公可是田管家的亲哥哥?怎么可能帮着你?”
“真的,假的?”酒儿惊讶地张着嘴,望见小福点头,又说了句丧气话。“我今天真够倒霉的!”小福心里在想。你不是倒霉,你是傻?下次要说,田岱摸你的手,王爷才会动怒。那样,田岱可不止挨打那么简单,说不定,王爷还能要了那人的命。这样的话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
慕容策兴致盎然地望着女孩,问着话。“田公公,你都看见了什么?”
田公公亲眼看见二人起冲突。只是言语不善,双方并没有动手。“回禀王爷,老奴确实在场,但是老眼昏花,什么都没有看见。”
“哥哥你怎么不说实话?”田岱埋怨着。
实话未必要实说。真相从来都不重要,要看主子想不想知道真相,如果想,又是想知道什么样子的真相。主子无意惩戒任何一方,又何必让大家难堪。逞一时之快,而忘记了得罪主子的后果。田公公看得透彻,活得明白。男人对待女孩正是恩宠的兴头上,心之向往,求之不得,欲罢不能。
慕容策望见门边徘徊的贺澜茂,打发走田岱。“今夜好像有雨,田管家赶紧去把屋顶修好,如果漏雨,本王的胳膊可是举不动伞!”脑海里不禁闪过女孩跪在床上撑着雨伞的模样。天度山遇险,他们在小屋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酒儿搂着包袱发愁,根本没有去留意男人,心中担心着佩可挨饿,又想不出办法将东西送过去。所以,再深情的凝视也是枉费。田公公接过包袱。“太重,还是让老奴先帮您拿着?”
王府的内院女眷众多,着实不方便一个外人长期居住。贺澜茂建议翻新宁王府的学堂,自己搬到那里居住,在那里授课。学堂紧挨着藏音阁,想要带着佩可方便许多。酒儿不假思索地惊呼。“太好了!”
慕容策阴了眼女孩。房里的丫环便是妾,就算男主子没有存着心思,难免丫环日久生情,心甘情愿。所以,伏轩院的里院没有一个丫环,只有小福贴身侍候。慕容策不想再纳妾,只想娶一个心爱的女子为妻。贺澜茂是在婉转地请求自己割爱。按说,他应该同意。但是,这个人是酒儿,他的最爱。哪怕是哪一位夫人,他都会毫不犹豫。不要说多年的兄弟情谊,就是贺家为了端王府的牺牲,他都应该同意。
小福一把将人拉回来。“不知道,您可以不说。那是要纳做妾室的意思。”
“妾室是什么东西?”酒儿毫无顾忌地大着声音问。
“就是小夫人。”
酒儿沉不住气,喊起来。“不行,不行!贺大哥,我不能嫁给你的!”
慕容策一扫阴霾。“为什么不行?你一个小丫环,京城里的名门公子娶你做正夫人,难道还委屈你了?”
“我早就嫁过人……”
这话一出,众人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