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血来。
酒儿又是一阵发晕,胡乱间,踢了一脚,才算挣脱开。
“你怎么还踢人,没看见,他都要活不成了吗?”方卓拧着她的胳膊。
酒儿疼得咧嘴,使劲摇头。
慕容策拨开方卓的手,救下人。“她只是见不得血。”
方卓盯着他搂住人的手,很是不快,带着撒娇的语调说:“我还见不得血呢,王爷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周围是纷纷抬起的脸,注视的目光,还有竖起的耳朵。
慕容策冷冷地说:“赶紧救人。”
伤得太重,箭一旦拔出来,怕是死得更快。随行的医官都已经放弃了。方卓一脸难色,俯身,对那卫士说:“你有什么想对娘说的话?”那边是沉默。她转过身来,对着医官喊:“给他一碗汤。”
汤药端来了,所有的人的都保持着安静。重伤的卫士却说什么也不肯喝。刚才有人喝过,昏过去,再不知疼痛,再不知生死。“我不想让娘失望……不能……”
这会儿,酒儿不合时宜地笑起来。她想说:他的娘不会对他失望。
慕容策瞧着她,皱了皱眉,捏了捏她的脸。
酒儿从怀里掏出药瓶,塞给他,将他推到最前头。
小福接过药瓶,问:“这个又是什么神药?”
酒儿低下头,望了望受伤的那只脚,又抬了抬脚。
小福递出去。“方家小姐不妨试试,救人,说不定可以的。”
方卓拔开瓶塞,就要给人灌药。酒儿急得扑上去,夺下来,指了指卫士胸前的伤口。
“好了。”慕容策说:“你们都闪开,还是交给医官来处置。”
医官将厉害说了一遍,卫士还是坚持要拔出箭。
认可之下,在他胸口割出一个“丁”字形,握住箭杆,拔出了箭。一瞬间,血涌出来,好像泉眼一样。敷药止不住血,手也按不住血涌。
“就说不能拔出来,这下好了,都是你的馊主意。”方卓喊起来。
酒儿被她推搡得只躲,躲来躲去,退出去好远,退出树林,撞到马车轮子上。跟着,直接钻进马车里,解开包袱,一通翻找。到后来,也不翻找了,一把搂在怀里,抱着松散的包袱,跳下马车,奔回去。
所有的药瓶都被打开,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卫士的伤口上。扯来布条,一团压在上头。
一阵欢呼,血止住了。
她才觉得自己发晕。手上满是血,在树皮上蹭了好几下,也没蹭干净,扶着树,呕了半天。
几步之外,贺澜茂帮助掩埋好尸首,跑来复命。“王爷,可以出发了吗?”
“都做好标记,等到回京城,带着他们回家。”慕容策吩咐。“全部下马,扇面行进。”
耽搁不少时间,不等走到落脚的客栈,已是夜深,一行人只能露宿林中空地。
马车的座位上面搭上整块木板,又铺了被褥,就算是床榻。女孩的身量刚刚好。可是,慕容策就委屈许多,伸不直腿,勉强侧卧着。
酒儿觉得新鲜,一会儿躺着,一会儿跪着,一会儿枕着窗口,仰望夜空的繁星。马车一直在摇晃,仿佛船飘荡在水中央。人都睡下,目光还没有收回来。风顺着空荡荡的窗口吹进来,掠过脸颊,撩起发丝。
那个卫士虽然还在昏迷,但算是就过来了,睡在不远的地方。忍不住,朝着他挥挥手。她觉得,她也不想让娘亲对自己失望。
慕容策将她扯回来。“酒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话?”
酒儿先捂住嘴唇,摇着头,眼里闪烁小心翼翼。那个防备的神情叫人心头一漾,慕容策捉住她的手,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