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卫兹越发急躁,说道:“孟德兄啊,孟德兄。”他缓了缓,脑海里想着接下来要讲的话,又说:“你收了这剑,那功劳便就成了皇甫嵩的了。”
曹平安不以为然,道:“他的就他的呗。”
“你我共事一处,才给你讲这些道理,这剑分明就是皇甫嵩故意要给你的,你收下了,他才好回禀圣上,说这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你还如何荣升三级?”
曹平安缓缓起身,看着急得暴跳如雷的卫兹,说道:“这官有什么好当的,不做也罢。你也不想一下,若不是皇甫嵩,你我可能早就给山贼强盗杀了,若不是他,我现在岂有这些兵马?”
“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能不为自己前途考虑啊?”卫兹反驳道。
“历史上我可是丞相呢,你就别担心了,顺其自然吧。”
“你现在不为自己打算,还怎么做那丞相?你是在做梦吧。”
“好像不只是丞相,我好像还称了……”
曹平安想起了什么,将那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卫兹莫名奇怪,问道:“称什么?”
“称象,没听过吧,以后曹操有个儿子,叫曹冲,他会称象。”
“孟德兄,你又开始风言风语了,如今这天大的功劳丢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多着呢,往后我一定封你这将军,那将军什么的,等这黄巾之乱结束了,咱们回那皇宫去,除掉那群太监阴阳人,从此天下太平,我就耕我的地当农民去了,你在京城做好你的官。”
“哎。”卫兹叹了口气,道:“只怕是那群阉党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被除掉,想当初党锢一案,死了我多少大汉忠良,世家子弟……”
卫兹咬牙切齿,像要把他们活剥了。
“好了,好了,你现在跟着我,吃饱喝足穿暖,那皇帝老儿的事情,用不着咱们操心,我们都是给朝廷打工的,做好眼下的工作就行了,升不升职,我不在乎。”
曹平安将他这二十一世纪上班的态度说了出来,也难怪,抱有这种心态,干了那么多年,连个责任编辑都混不上。
“也罢,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一步是要去那冀州了吧?”
曹平安将倚天剑放到桌案上,两手撑着席子,眼睛盯着卫兹问道。
“是了,从这苍亭津走水路的话,是最快抵达冀州的。”卫兹走到旁席坐了下去,又道:“只是那贼首张角声势浩荡,可能难以短时间内取胜。”
卫兹捋了一下胡须,问道:“孟德兄不是曾说那张角要同你决战吗?不知你有何见解。”
曹平安心想,这人怎么还记得那天自己随口胡说的话,他想了想,说道:“到了那天,我摆出我那十方无敌圆环牛逼阵,我看张角怎么赢我。”
“是了,孟德兄布阵厉害得紧,只怕那妖人作法……”
曹平安打断了卫兹的话,说道:“慌什么,那妖人不敢作法,肯定会和我决战的。”
曹平安忽悠着身旁的卫兹,只想那张角到时候早些给人击败,或是皇甫嵩决定撤军,自己又怎么可能率军去攻那张角呢?
“希望都如孟德兄所言了。”
“废话。”曹平安喝了一声,他不想在编造下去,只怕说得越多漏洞越大,“那贼人铁定不敢作法,那天我剑指长空,与那贼人张角闪雷交互,我体力不支晕厥过去,想必他也身负重伤,起码得有一年半载施不了那邪门妖术。”
“孟德兄果真厉害,不仅深谙兵法懂得行军布阵,也懂得奇门遁甲,还让那妖道受伤,子许实在是佩服啊。”
卫兹说着,双眼透露出崇拜的神情,曹平安见了,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在这东汉末年,说出去的话有三分之二都是假的。
“也没那么厉害,反正那妖道法术伤不了我。”曹平安说完,见卫兹竟无睡意,便道:“卫老铁是要与我同床共枕吗?”
听了此言,卫兹唰地一下脸红了起来,他有些惊讶,面红耳赤地回答:“卑职岂敢与将军同榻,子许这就出去,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曹平安总算得以一个人清净了,虽然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也显得很疲惫,却没有一丝睡意。他想了很多事情,既有他那个时代的,也有这个时代的。两者纠结在一块,竟让他思绪万千,难以入眠。
有时候,曹平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个时代,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回去,毕竟打打杀杀的乱世不是他所期盼的生活,可是又没有什么法子让他自己回到二十一世纪,想到这里。他也只得安安分分当好这个曹操,能活一天算是一天。
就算回不去,也努力去做那佃农,耕地放牛,只要保全性命就行。
只道是:“忧勤不遑宁,夙夜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