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烟

    一、初遇丁

    第一次和丁见面是在酒吧，我坐在吧台旁边的椅子上独自喝酒，吧台上有等着付帐的啤酒杯，我知道他在看自己，也许他把我当成了今晚的猎物。我知道一个独身的女人在酒吧是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以往，我一定会对这样的环境敬而远之，但今夜不同，今夜我需要迷醉。

    喝下第十杯啤酒，我凑到丁的面前，不为什么，仅仅是这个男人还算干净，尽管暧昧的灯下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借我一根烟”我对丁说，接烟的时候看见一个属于男人的手，还好，不是另人讨厌的那种。接过烟的我开始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忘我的吸着，像是把世界全部吸进肺中，我需要温暖。根据后来丁的说法他就是在那一刻开始对我产生好奇，他不知道原来有些欲望竟然如此容易就得到满足。我就这样在他的对面一根根的吸着烟，直到泪开始拼命的往下流，这个男人就这样安静的在我对面，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问我什么，我邪邪的走向他，那一刻我一定是个坏女人，我坐在他的怀里，说“我冷，借我一点温度”我脱掉鞋子把脚放在他的腿上，身体没来由的开始发抖，眼泪一直没有停，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丑的夸张。

    吸烟的女人往往对男人是一种奇妙的诱惑，而当一个女人向男人要烟往往会被男人当成是邀请，可是那个时候我还太傻，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我只是知道自己很冷，非常的冷，身体像是被寒冷硬生生的砸碎，我那一刻想要的，就是唇上那一点点温度而已。人有的时候往往是喜欢盲目奢侈的透支着生命中拥有和没拥有的。

    哭泣中，想有一个肩膀依靠，忽然想起罗曼罗兰的话：“只要有一双忠诚的眼睛肯陪我哭泣，就值得我为这个世界受苦。”我说，带我走吧，我需要温暖，而你有一双温暖的眼睛，除了我自己，我一无所有。走的时候我没有带走我的鞋子，也许我那双鞋子只能陪我到此，而我，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我很冷了，冷的不能动弹。在这样的寒冷的季节人的欲望也会变的很小，要的仅仅是一根烟，温暖肺，那个离心最近的地方。

    丁是单身，就像是我想象的那样。在他的家，没有太多的前奏，我们都知道彼此需要的是什么，只是在他进入我身体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眉狠狠的皱了一下，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是啊，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在酒吧带回来的女人会是处女，只是这有什么意义呢？丁是个温柔的男人，在他怀里会有一瞬间的失神，我没有离开，我需要温暖，早晨的时候他玩味的看着我，我从梦中回到现实，似乎在梦里还在哭。“借我一根烟”我说。

    我想在丁那里过完整个冬天，我受不了寒冷，而偏偏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丁没有拒绝我，这个男人是寂寞的，就像是一个游魂飘在这个城市的夜晚，而我们真的彼此需要。我知道自己只会被人看成一个在酒吧间里找温暖的女人，和妓女有何分别？爱情？谁会相信那种东西？我现在需要的是给自己点时间去梳理情绪，我必须让自己接受男朋友的背叛，事业的被欺骗，家人的车祸。接受了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没有人要的人的事实。而这些我自己一个人无力完成，我需别人借我点力气重新爬起来，就像我现在，需要一个地方让自己活完这个冬天。

    二、和丁生活的日子

    我在丁的家里开始长住，像是生成了一个木头，丁上班的时候我会安静的吸烟，烟雾中会让我有瞬间的幸福。通常，丁回来的时候会看见落地窗旁边有一个孤单的躯壳在沉思，他说，沉思的我有一种阴郁的美，就像是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毒药。而他正一点点的被我蚕食，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冲他唯美的笑，时间一点点流失，我开始像个小妇人，只是这妇人还是很懒，丁不在的时候连饭都不会做，让自己饿肚子，忍受饥饿。然后安静的吸烟。我已经习惯让自己被包围在烟雾中，尽管会经常让眼泪在不经意间流出。

    丁是个很浪漫的人，我知道，他很想让我过正常的生活，经常我能感觉到他刻意的安排，给我惊喜，可是生活于我早已没有微笑，我会用我的方式接受他的好，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回报，我的思想死亡了。

    女人本身就是个很奢侈的东西，我开始习惯他的宠，他的公司离家不是很远，自从我进入他的生活，他开始频繁的回家，他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会带回来很多小吃，而我，总会认真的把东西吃光，我就像是他圈养的动物，极其乖巧，极其配合。

    经常，在午夜的时候丁会在高潮时候喊我的名字，末末，末末，你到底爱不爱我，而我，像一朵花一样盛开在他的身下。我知道，这个男人有着极其不容易满足的欲望，就像现在他要征服的不仅仅是我的身体，如果一切没有发生过，那么我一定会很快爱上他。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丧失了爱的能力。我现在要的仅仅是这安静的时光。

    冬天过去了，我就这样平安的度过了寒冷的冬天，通常我会在落地窗前看日出、看日落，觉得生命的轮回也就不过如此，我知道这个男人要的是什么，他现在已经开始叫我老婆，只是我一直还没有进入角色。丁周末想带我出去走走，因为我不见阳光的脸上有着不健康的白，他说要把我养的健健康康，要让世界看看他的小女人，我感动于他的快乐，也很想出去看看这外面满是伤害的世界。走到门口，却发现：没有鞋子，原来这么久我未曾出户，我们彼此对望，忽然抱在一起很甜蜜的笑，他抱起我在我耳边说，我做你的脚。

    就这样，在大街上，有了这样的景致：一个帅气的男人抱着穿着白衣的女人，有种幸福慢慢的感染着周围的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说饿了，他才在一家餐厅前停下。我已经戒掉烟了，因为神经在复苏，而我已经渐渐的不需要用嘴边的温度来温暖自己。走进餐厅，侍者很礼貌的招待，我们在个安静的角落坐着，那一刻就想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我开始试着去了解睡在我身边这个男人，他的睡姿很可爱，像是个小孩子，睡着的时候经常会紧紧的抱着我，经常会有窒息的感觉，那是幸福的滋味吧。我开始淡忘了过往，把身上的暴戾之气漫漫的抹平，我们很有默契的不提我们当初的相遇。丁买了很多女人用的东西，他能清楚的知道我的尺寸，可是，却一直没有鞋子。开始只是不需要而被忘记，到后来是刻意的遗忘，也许每个男人都很自私，希望这个世界会有一个人专门为他而存在，有时我想，也许有一天，我的存在失去了意义的时候，那么我就得考虑离开了。其实，冬天将过完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考虑离开，我的心中还有一种情绪，对，是报复的情绪。或许还有不甘心，我忘不掉自己当初回来时候想给申惊喜的心情，那个时候我是多么深爱着他，可是为什么让我看见的是他和我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同时躺在床上的情景，他们是那么疲惫，以致于我进来了都不曾被发觉，他们相拥的情景多美好，以致于我都要忍不住为他们祝福。我以为错在我，错在我一直忙碌而疏忽了对申的照顾。却发现原来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等我自己往里跳。几乎在一夜之间我赌输了感情，赔掉了友谊，陷入了生意上的危机，他们卷走了所有的资金，而无助我只能向家里求助，我不能原谅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曾给父母打电话，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担心女儿而没有注意到银行对面飞奔而来的汽车

    有阳光的午后，我闭着眼睛面向太阳，眼泪从腮边流过，我还是那么容易就流泪，我找不到我自己疗伤的方式，我想，我是不爱的丁的，我是那么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像是一个活在杯子里的小虫子。而那个会在我面向太阳流泪时抱住我的丁终有一天会明白。

    我想我快要离开了，丁也有感觉，黑的夜里他开始不睡觉，一遍一遍的要，直到最后我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丁在黑的夜里会细心的吻我的头发，一次一次的说，末末，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而这时我只能让眼泪偷偷的流出，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感觉他的心跳。

    临走，我很想留给丁点什么，却怕太重的痕迹会影响他的幸福，我开始拾起我的本行，我开始设计服装，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我会亲自做。丁有很好的身材，不会逊色于我的模特，我想或许我该给他做结婚的礼服，用心做牵连他的幸福。丁上班时我不再对着落地窗发呆，我开始用他的电脑进行我的设计，这一次我终于明白了当初导师的话：“当你满含热情去做一设计一件衣服的时候，你所面对的就不再是平凡的衣料。”

    三、离开

    我会记得丁第一次发现我在电脑前的情景，那次我沉醉在自己的世界没有醒来，忘记了他会回来，我在看别人眼中以前的我：“名设计师末末因为公司破产和家遭巨变而失踪”大大的字刺伤了我的眼睛，往下是网友的评论。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记得我的，只是谁也不曾想过我是以这样的方式将生命存活。丁在我身后，这次我出奇的坚强，我平静的浏览着这些真实的或不真实的早该成为旧闻的新闻，那里有我往日的照片，浑身的热情，有着特有的胜利者的微笑。用匿名登陆的方式写下一行小字：‘有些时候，平静的走是最好的离开方式，不留痕迹。’转身，看见丁眼中的怜惜和探询，走过去抱住丁说：抱紧我，我冷。

    为丁做了一个很大的t-恤，是用最柔软的材料，丁悄悄的为我准备了我所有需要的工具，我想我是留恋这个男人的，所以我不论白天晚上都要穿着那件本应给丁的t-恤，我想留下我的味道，仅此而已。那些日子我会忙忙碌碌的穿梭于丁的家中，而丁开始任性的不怎么上班，通常他会上午上1个小时的班，对他的下属布置好一些工作，然后把需要做的带回家来完成，在路上会带回一两朵百合，我说过，花太多了就该吵闹了，所以细心的丁会在上一朵花快枯萎的时候带回新的。我忙的时候丁会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快乐的忙碌，我已经开始找到了最初的感觉，然后开始用我的画笔记录下脑海里瞬间出现的灵感火花。我改变了自己以往设计服装时的风格，不再华贵却一样端庄，我开始用一种述说的方式来设计出自己的衣服，我想，我的生命会因为所发生的而改变，而记录下来的就是那些不再喧哗、浮躁的样式。而这些丁一点点的看在眼里。

    我开始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很年轻却是那样的沉默，有一双干净而深邃的眼睛，不见他在我面前吸烟，也许是他一贯的绅士风格。我在想，如果我在申之前遇见他，我一定会义无返顾的爱上他，只是这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只能走到这一步。为丁做好了礼服，我开始想自己离开的方式，女人就是这样，即使是打算离开也希望自己能留下点美好而不是伤害，我在想，如何跟这个干净的男人告别？还是像最初那样，擅自的闯入又安静的退出。只是我做不到让自己的心不留一点痕迹，我很留恋这个家，包括丁身上的味道和他霸道的温柔。

    我开始画画，因为丁说很喜欢我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的样子，他偷偷的照了张照片，我竟然会为那样的画面而感动，而这种感动与自恋无关。画面上是一副温暖的背景，而穿白衣的我似乎只是陪衬，在阳光的照耀下，所有的线条都变的唯美而柔和，我的头发、裙子奇迹般的被镀上一圈金色，而那种色调可以轻易的感动所有人的眼睛。现在发现，自己闭着眼睛的样子很乖，像是在向往温暖。丁给照片取了名字，叫‘家’。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丁要拿去放大，我笑着夺过来，我要用我自己的画笔画出温暖的家。调好颜色，用最温暖的色彩做为底色，用画笔涂涂抹抹，我在用心画我的家，决定了，画好了就离开。

    丁被派出去出差，要一个星期，心里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也好，等他回来，末末就会已经离开，留下的是完美的家。而我再不用挖空心思怎样向他告别。一个星期，我几乎没有睡觉，我开始拼命的吸烟，然后眼泪会在不知不觉中流下来，我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不算爱，但是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一种疼痛。那种疼痛似乎比最初的疼痛更加彻骨，那种疼痛在撕扯我的灵魂。而我明知道自己的伤口、痛处在哪里却没有办法治愈。我还是那个任性的女人，我要把他们加在我心里的伤加倍奉还。

    ‘家’快画好了，我很想写下点什么，毕竟，这是我最用心完成的作品，只是太阳中心那一抹红我始终无法调出，一周的最后一天，丁打来电话说他很快回来，并且用明快的语调问我：“老婆想要什么礼物”我想了想认真的说“我想要一双鞋”丁并没有多想，他以为，末末始终是个女人，而所有的女人都不会对时装和美食免疫，可是他错了，我真的想要一双鞋子，好让我能走在春天的街道上，向这个世界讨我本该属于我的。放下电话，我陷入沉思，我想或许我该为画面增加生命，我拿来丁喜欢的藏刀，刀刃划过我的手臂，血滴入调色盘中，很快，我终于调出满意的那点红，完美了，我的家。

    把屋子收拾好，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打扫，却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我又开始吸烟，我想这个习惯或许会伴我终生，而我，始终还是那个靠烟雾来温暖自己的女人。最后一次，我把t恤和礼服放在床边，那个他伸手可及的地方，留下了一行字：

    丁：末末走了，留下了家，别找我，因为以后我们或许会遇见，而再见面时你也许不会认识我，或许是我希望我们不会认识，我一直希望自己在你的印象里，做那个向你借烟讨温暖的女子，而你的怀抱将是她永远的家，我去向这个世界去要债，别阻拦我，你要快乐。

    末末

    把丁为我买的袜子全部套在脚上，我没有穿鞋，软软的感觉很好，我穿着丁买来的裙子，去了银行，我需要讨债的资本。

    四、哭着伤害

    申和蕊开了一个新的公司，用的是曾经属于我的钱，卖的是我设计的款式，然后他们聘用了很多的设计师来为他们设计所谓的品牌，可以说，如果我想赢，我就必须让他们的牌子臭掉，想到这我开始莫名的想哭，曾经我是那样在乎他们，如果他们想要我的心我都可以挖出来给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伤我？如果想要我可以给，末末何时是在乎那些身外物的人？可以他们真的不懂我。一想到我将面对的是毁掉自己曾经最在乎的或是被自己最在乎的人毁掉我就有一种彻骨的寒。

    蕊是我大学的同学，在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孩我就被她的安静和清纯所吸引，很快的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知道她的身世，她瘦弱的母亲和她那霸道的继父，听她说起往事我会忍不住拥她如怀。申是在我一次参加服装设计大赛中认识的，知道那个男人自负的可以，可是我自始自终都未曾正视他的眼睛。我有骄傲的资本，这是申的原话，我喜欢征服的感觉，就像接到申送来的第一束玫瑰，我需要幸福，让别人妒忌的幸福。可是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蕊是爱申的，可是她却明知道如果她开口我会让给他，却一直没有开口，女人都是这样，对爱情有着最初的自私和贪心。

    回想过去的时光，我应该是很容易察觉他们之间的异样的，我依然记得自己从意大利回来的时候申和蕊不自然的表情，唯唯诺诺。而我却自信的认为申对我的爱不可动摇，却忽略其实男人是对柔情没有免疫力的。我记得申和蕊在床上被我旅行包掉地的声音惊醒时的情景，三个人对望，而我却不知道该将目光放在哪里。我狠命的掐了在一下，确定不是梦后我选择离开，以为至少会有人开口道歉，却发现除了惊讶还有惊讶，我是不该早归的，那样我的梦还会做的长久一点，而我的提前到来只是亲手将我的梦打破。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我在想，如何去解决这样的状况，我想，就这样吧，我离开，成全他们的爱，然后找个远远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末末竟然没有了最初的霸气，也许是因为太过在乎友谊了吧，我忘不了蕊对我的好，忘不了这个小丫头在我生病的日子对我如何细心的照顾，更忘不了这个小丫头是如何细心的呵护我。在蕊那里我得到了从父母那里没有得到过的亲情。我忘不了在蕊的眼中我是如何能看见我的美丽，让我懂得了幸福的美好。只是我是如此的粗心，疏忽了她看见申时眼中闪现的火花。我一直是个只能看见自己的人，我开始为自己的渺小而悲哀。如果可以挽回我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噩梦，哪怕我不再拥有让别人羡慕的资本，我只要我的爸爸妈妈。

    从回忆里走出，才发现已经泪流满面。风吹过，开始感觉到彻骨的寒，我开始想自己该怎么样？我竟然有想逃的念头，竟然想回到丁的身边，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何时我对丁竟然有那么多的依赖？我走进一家小店，点了些东西，漫不经心的吃，新闻吸引了我：“名服装设计师末末的前合作伙伴日前发布新闻发布会”该死，为什么坑了我还要用我的名字？仇恨开始占据我的心，从新闻上得知他们要角逐下一轮的亚洲服装设计大赛，并且势在必得，我的嘴角亮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吧，让你们心服口服。

    比赛将在秋末进行，也就是说，我还有半年的时间来完成我的作品设计，我在郊外租了个清净的公寓，购置了需要的物品，有一个阿姨会每周来两次。带来我需要的食物并帮我打扫卫生。我开始进行我的工程，可是，我进展的并不顺利，因为我静不下来心，我开始久久的凝视我的手，我画不出任何东西，对于这个世界我被遗忘的太久，而且我找不回原来的自己和新的我。

    公寓也有一个落地窗，我却害怕再见到阳光，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吸烟，直到烟雾把眼泪呛出来。帮我打扫的钟点工姓张，一般我会在她这次来的时候写好下次要买的东西，并且把钱预先给她，张妈是个很和蔼的女人，我能感觉到有好几次想开口跟我说话，但是她会在看见我游离的眼神而硬生生咽下，或许她以为我是个哑巴，因为我一直是用字代替我要说的话，到最后我不再写纸条，因为已经产生了默契，而我需要的东西一直很简单，烟以及可以果腹的食物。偶尔，她会带来一点新鲜的牛奶，而到最后，只能是因为在冰箱里放置太久而被扔掉。渐渐的，张姨开始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话，只是她不看我的眼睛，也许她怕我的眼神把她冻伤。一次，张姨走的时候很坚决的留下她家的电话号码，决绝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张姨正视我的眼睛说：“孩子，不论怎么样，别让自己太苦，我女儿和你同岁，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千万别放弃自己。”我失神，等我回到现实，那个小小的女人已经离开了，留下的是她的电话，我把她的号码放在床头，我想，也许，也许我真的会打电话给她。

    五、沫沫是个走不远的狗

    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我却没有任何成果，我整日整日的吸烟，然后对着镜子，我哭不出来，我能看见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写满疲惫，让每一双看见他的眼睛都变得绝望，我想，我需要能让眼睛活起来的东西。我走出了公寓，来到外面的世界，我想新鲜的空气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营养品，离公寓不远有一个公园，从没发现，原来贫民式的设计有着独特的魅力，在郊区住着的大部分是被繁华的都市遗忘的人，而在那里，有繁华都市没有的韵味，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周围的世界，感受别人的快乐，我开始想丁，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或许他早已忘了那个向他借烟的女子。从早晨一直坐到傍晚，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一只小狗，小小的，似乎刚生下来不久，很脏，气息很弱的样子。发现我似乎眼睛亮了一下，蹒跚的向我走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个天生就后腿有残的小家伙，也许是被人遗弃了，看见它我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这样，伤了腿，走不远。

    我把小狗抱起来，那一刻我想我能给它的就是怀里那一点点温度，我叫它沫沫。和我名字一样的发音，只是它是泡沫的沫，幸福的泡沫。我想有一天当人们忘记了我这个人的存在时，我还是有理由相信有一个小狗会记得。到超市去买奶，我得把这个小家伙养活，顺便买了很多的小玩意，我想或许这个生命就是我今后的唯一依靠。

    回到家，给沫沫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还好，小家伙只是饿过头了。温了奶，看小家伙满足的吃着，想，也许若干时间以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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