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隐发现你的秘密么?”
夙冰撒了点儿胡椒上去,笑道:“心思再重,修为放在哪里,怕什么?”
“就怕万一,若是他起了什么歹心……“
“管他有什么心思。”夙冰撕下一块儿肉,尝了尝,含糊道,“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且慢慢观察好了,若是他当真别有所图,待护山阵修好,上域平静之后,宰掉他就是。”
一拳将阿呆打进储物袋中,夙冰将叉子一举:“师叔,您尝尝?”
莫说拓跋隐早已辟谷,就算尚会饥饿,见过方才那一幕,他也着实吃不下。但他还是礼貌的接过叉子,在撕肉的同时,灵力已经在内晃了几圈。
夙冰漫不经心的瞧着,嘴角轻轻一扯,故作不知。
“咦?”拓跋隐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这柄黑叉是何材质?丹火炙烤之下,竟还温凉如玉?”
“不知道。”夙冰很是欣赏他的谨慎,抱臂一笑,“弟子在铜门山捡来的。”
听见铜门山,拓跋隐垂了垂眼睫,不再多问,见识过白毛怪,铜门山对他来说,委实是个迷。颇优雅的稍稍尝了两口,算是给足夙冰面子,便将黑叉递还回去:“你慢慢吃,我且先行调息。”
说完,走去一处小坑,背对夙冰而坐,并在周身设下层层禁止。
夙冰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半躺在土坑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望着黑叉思索。
溪山涧初见这柄黑叉,只因感受不到灵气,她并不在意,之后用它烤肉时,才赫然发觉此物竟然毫不惧火。当时她便好奇的紧,以神识探究许久才闹明白,原来此物内含死气,根本不属五行,若是她没猜错,理应从冥界而来,与鬼宗大有关联。
搜索冷小扇的记忆,似乎从她有意识起,此物便同封印自己的乌木珠一起,跟在她身边。
如此说来,理应是冷家相传下来的,一直想找机会问一问冷四娘,又担心露出什么破绽来。如今已经过去两年,等从海穴出去,不知道又是多久,待到那时,自己无论变成什么模样,相信冷四娘都不会起疑心了罢?
吃饱喝足,夙冰拾掇下残局,也开始打坐。
催动丹田内尚未化为灵力的元阳之气,在周身经脉内再度流转,没有上次的急功近利,她每一步都行的十分沉稳,一旦触近道宗的门径,练气期修行对于她来说,几乎是水到渠成。
运行数十圈过罢,夙冰将灵力重新收回丹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
她感觉,那股燥热越来越盛,几乎要将身体撑爆。
若将身体比作一个容器,筑基是口锅的话,那练气顶多是只碗,能够容纳的灵力实在有限,且不能自行游走,只能靠意识推动。她的意识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将锅里的东西全部丢进碗里,根本无法全部吸收元阳之气。
为今之计,唯有换一种方式,将它们通过肌肉骨骼,要么吸收,要么散出体表。
至于换什么方式……
燥热的难受,夙冰下意识的侧目望了拓跋隐一眼,哪怕设下禁止,一股熟悉的元阳香气还是不断飘进神识,她鼻下又是一热,喉咙紧了紧,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凝神压下心头那股邪念,她站起身,走去阵眼处,再次施下法术。
这一回并没有隔太久,便又有一只海兽寻气而来,她捏了个避水诀,浮在海穴附近的水域里,来一只宰一只,以此消耗自己过剩的精力和几乎按捺不住的躁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除了猎杀妖兽,就是练气打坐,修为早已达到练气七层顶峰,怕拓跋隐生疑,便被她刻意压制住。
憋得难受,只能没日没夜的屠杀妖兽。
于是,海穴周遭的二阶妖兽几乎绝了种。
因为阵法太过粗鄙,无法吸引太远的妖兽,夙冰便撑开防护罩从海穴飞出,小心翼翼避开上域混沌漩涡和高阶海兽,去稍远一些的海域寻找二阶或是三阶海兽。
偶尔遇到四阶,勉强也能杀掉,不过弄得一身伤罢了。
因为猎杀太多,总有吃不完的妖丹,拓跋隐就拿来炼丹制药,身体恢复的速度也是极快,而且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突破筑基后期。
“隐师叔,我看这几日上域的漩涡似乎小了许多。”
夙冰拖着一头七尺多长的巨尾海豹,从海穴口跳下,三年过去,十四岁的小身板瞧上去清瘦,却如铁打一般结实,撸起袖子来,隐隐能看到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拓跋隐抬起头,拿一对儿凤眸瞧她:“怎么,想出去了?”
“师叔难道不想出去?”夙冰将胳膊一伸,从海豹腹部精准无误的掏出妖丹,“算算日子,很快就到宗门小比、选拔弟子参加名仙堂大会的时候了,难道您不代表拓跋世家出战么?”
“是你想参加吧。”拓跋隐一手接过妖丹,睇她一眼。
夙冰凉凉一笑,不置可否。
名仙堂大会十二年一次,机会难得,她确实很想参加。妖兽未达七阶,终究是些不长脑子的蠢物,杀再多权当锻炼身体,但和修士同台竞技,却是提升斗法能力的绝佳途径,面对形形色|色的同级高手,方能找出自己的不足,方能愈战愈勇。
对于长生之事,她向来看得极淡,但一颗追求力量的心,从来不曾停止跳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