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溯城位于北麓较为中心的位置,虽然比不得三大主城,却也是极为繁华之地,城主姓韩,据说三个月前才将进阶元婴初期,一时风头正劲。
韩家有处秘境,名曰浮屠塔,分九层,内藏乾坤,拥宝无数。
每逢喜事,城主便会打开塔门,举办赏金大赛,根据出塔顺序以灵石作为奖励。既能寻宝,又可赚取灵石,瞧上去好像占了人家大便宜,实际内里门道颇多。
塔中既然蕴藏灵物,那必然伴有煞气,城主只开放第一层,令练气弟子进塔扫清障碍,然后开放二层,再由筑基修士顶上,反正一二层的宝物,他也瞧不上眼儿。
说白了,这些满怀憧憬的底层修士,不过是拿着人头钱,干着苦力活。
还凭白为云溯城增加不少知名度。
横竖夙冰是来赚钱的,因此倒也十分坦然,驱着玉葫芦,整整花了一天时间方才抵达云溯城。在城门验过身份后,赵子涵带着夙冰前去一家客栈。
“师妹,你使用那么久控物术,不需要补充灵力么?”
夙冰正想说无碍,一眼瞥见他将一只手伸进储物袋中,急忙扶着额,佯装晕倒:“唉哟,师兄不说,我还不觉得,果真消耗的厉害。”
赵子涵大方的摸出一包灵石,递在夙冰手中:“回房后补充一下灵力吧。”
夙冰粗略一算,估摸着得有一百下品灵石,双目不禁放光。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赵子涵了,虽然有点儿装腔作势,但力所能及之事,毫不含糊。
随他走去一处角落,赵子涵拱起手来,对两人略略施礼,笑道:“宋道友,岑道友,许久不见,两位的修为愈发精进了。”
此二人一男一女,皆为练气十一层修为。
左侧的女子吐出一片瓜子皮儿,托腮只笑不语。
男子则立即起身,也拱手道:“赵道友,彼此彼此。”
夙冰躲在赵子涵身后,大眼一瞄,这男人瞧上去颇为贵气,并不像赵子涵口中的散修,而那女子生的薄有几分姿色,杏眼香腮,樱唇齿白,就是下巴尖了些,显得刻薄。
赵子涵一闪身,将夙冰向前一推:“她便是我夙师妹。”
两人不约而同的打量起夙冰来,虽然修为差了些,年龄也不大,但赵子涵素以谨慎怕死出名,竟敢带她前来,估摸着亦有几分能耐。
女子掩着唇咯咯笑道:“夙道友,我叫宋丝丝,他是岑峰。”
“原来是宋道友和岑道友。”出门在外,夙冰也算代表无极宗的脸面,便学着赵子涵模样,拱手施礼,“在下夙冰,初次下山,还请多多关照。”
听见“初次下山”四个字,宋丝丝和岑峰的面色略微一凝。
尤其是宋丝丝,眼尾一扫,斜了赵子涵一眼。
赵子涵只做没看见,左右一瞟,纳闷道:“柳道友怎地还没到?”
“正要同你说。”岑峰拧起眉头,一脸无奈,“柳道友前几日冲击筑基不成,遭了丹毒反噬,眼下大伤元气,怕是来不了了。”
“那咱们不是缺少一人?”
赵子涵也微微蹙起眉,“明日一早,浮屠塔的大门便要开了,这个节骨眼上,去哪儿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同伴?”
宋丝丝咬了咬唇:“我倒是有一人选。”
岑峰俏脸一黑:“咱们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凭何信他?”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奇妙的很,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不可信,有些人只需一眼,便知是个靠得住的。”宋丝丝哼道,“嫉妒也没法子,人家修为低是低了些,胜在长了脑子。”
岑峰一张脸直接黑如锅贴。
听他俩一人一句,夙冰渐渐听出些门道,原来两人来的路上曾遇到某位“高人”沿街卖“宝”,险些上当,幸而一位道友出言相助,才免受无妄之灾。
“赵道友,事已至此,你说如何吧。”
两人争吵不休,最后将球踢给赵子涵。
赵子涵掏掏耳朵,思量了下,道:“不知那位道友现在何处,引见引见如何?”
宋丝丝指了指斜对面临窗户的桌子:“喏。”
正值晚饭时分,客栈一楼挤满了练气修士,花费好一番功夫,几人才从食客中斜穿过去,宋丝丝甫一站定,贝齿轻启,艳如桃李:“琴道友,一个人么?”
话音落,那人微微一笑:“目前还是。”
一听见此人极为特殊的腔调,还被挤在修士堆儿里的夙冰倏地一震,扬着脑袋望过去,那正与宋丝丝谈笑风生之人,可不正是秦清止。
“琴道友,我来介绍,这位是赵子涵赵道友,他可是出身无极宗云舒峰门下哦。”
宋丝丝洋洋自得,仿佛能够结识无极宗贵族子弟,是一件颇有面子的事儿,想起夙冰,才问道,“哦,对了,只知夙道友同样来自无极宗,还未请教,现下身在哪一峰修行?”
夙冰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自己虽然不是面壁思过,但也没说能够四处乱跑吧?
秦清止难道是特意前来抓她回去的?
他没那么闲吧?
见她纠结成一团的小脸,赵子涵以为她是怕生,不善言辞,便慷慨解围道:“夙师妹出自夜来峰,师傅正是我无极宗绝情剑尊清止道君。”
此话放在无极宗,都能秒杀一片,更何况小小云溯城。
虽然修士们用餐时,习惯在身畔设下隔音禁制,但总有没设的,听了这话,大都倒吸一口冷气,包括宋丝丝和岑峰。早知道她能与赵子涵一起,来头必然不小,但实在想象不出,竟会是绝情剑尊的徒弟。
众目睽睽之下,夙冰垂着脑袋,真心只剩下呵呵呵。
原本便是有苦说不出,现下更是丢脸丢到秦清止面前儿了。
但她心里也明白,赵子涵之所以高调行事,仅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二人来头不小,明日进了浮屠塔,想拿他们下手的人,便会减少许多。
当然也有弊端,若是碰上胆子大的,率先会将目光锁定在他二人身上。
“琴道友,不知你可愿加入我们的队伍?”
赵子涵年纪尚小,从来不曾见过秦清止,眼下正与他把盏言欢,“我们一组四人,绝对强力,再加上琴道友,便是如虎添翼。”
秦清止笑意吟吟地道:“可是,琴某实在不习惯与人同行。”
宋丝丝诧异道:“琴道友真预备参加单人组赛,独闯浮屠塔?”
“确有此意。”秦清止点点头,曲起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在竹简上,微微一笑,“天性使然,琴某习惯独来独往。”
赵子涵又欲张口,夙冰抢道:“既然琴道友不愿意,师兄你何苦勉强?”
此话一出,场面变得有些冷。
秦清止敲着竹简的指节一顿,忽地笑开:“此言差矣,既然各位盛情邀约,那琴某不妨破例一次,陪你们走一遭便是。”
夙冰垂着头,以眼角狠狠斜他一记。
吃罢饭,大伙各自回房。
夙冰盘膝修炼至子时,思忖一番过罢,还是走去隔壁房间门口,徘徊许久,终于轻轻叩门,传音道:“尊上,您休息了么?”
不管他是来干嘛的,自己总不可能当做没看见他。
“进来吧。”
夙冰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房间的陈设与自己那间完全相同,只有简单的几件家具,秦清止和衣半躺,拎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夙冰几乎不用去看书名,也能猜到里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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