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浅浅而哀伤地笑了,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眼中的泪,却模糊了我的视线。
“皇上。”我直了直身子,身上的披风滑落掉落下去,有细细的风渗进来,我忽然感到了秋日的寒冷萧索。
我反绞着双手,迟疑着不去看他:“罪妇罪妇最后只有一个非分的想法。”我低了头去,心里却抱着一抹几乎无法抓住的最后的希望。那是绝望中的希望。
“你说吧。”沈羲遥站定了身,安静地看着我。
我轻声说道:“皇上,这件事与我凌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是罪妇犯下的错,还请皇上看在我凌家以往的功劳上,不要牵连他们。”
我终是忍不住哭泣起来,身体轻颤,看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地上,将我的倒影迷糊开去。沈羲遥的身子动了动,一只脚几乎要迈出,可是,我只看到那袍边一动,却又缩了回去。沈羲遥没有说话,这时,张德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这才一愣,才想到他也是一直在这殿里的。
“娘娘莫哭,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张德海的声音很温和,一如之前对我的恭敬。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娘娘?我摇了摇头,有些困惑起来。再看向沈羲遥,却只看得到他轮廓清晰的侧脸,他的眉头微皱,好似被风吹皱的池水。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样东西。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待看清了那是什么,心不由得一惊。他的手里,分明是一根碧绿通透的木兰样的簪子。
“上谕:大羲相国凌云麾,功勋卓著,忠君爱国。特加封为安国侯,以慰其灵。钦此。”
我一怔,这诏书又茫然地看着沈羲遥,他却始终是不动声色,只专心看着手中那只木兰簪。我越发恐惧起来。又看了看身前的张德海,正要依礼谢恩,只见张德海又拿出一纸诏书念了起来。
“上谕:大羲户部尚书凌鸿渐,廉洁奉公,屡有功绩,特授其文渊阁大学士,尚书房行走。继安国侯爵位。钦此。”
我的眼神已是完全的不解,这两份诏书,不但不是治罪,反而是褒奖。
我已经摸不着头脑了。思索间就见张德海又拿了新的诏书出来,朗声念道:“上谕:大羲镇西大将|军凌鸿翔,赤心报国,能征惯战,勇冠三军,又功成不居,实乃栋梁,特下嫁静娴长公主为妻。钦此。”
静娴长公主乃太后亲生,是太后除了沈羲遥外唯一的骨肉,尊贵无比。二哥因着长年的驻守一直没有娶妻,如今,突然公主下嫁,对别人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在我的心中,却是沉沉的压迫。
我终是克制不住了,不由站起身来,踉跄着走了两步。沈羲遥转了脸来看着我,神色是那般平静。
我止住了脚步:“皇上,这却是为何?”我看着他,手护在胸前,我感受着那激烈的心跳,我并不为此感到开心,反而是更加担忧:“皇上,罪妇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