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仿佛无边际的海水般的清香,令人难以割舍。我大了胆子,小心折下一枝开的正好的梅花打算放在寝室窗下,给睡梦中带去一丝清雅高洁,还有生活中难得的快乐来。
正想走,可是看着这将天地间所有的污秽都掩盖住的白雪,看着恍若仙境一般的院落,我心情大好,不由在雪地里转了个圈,脚下轻快得几乎要跳出一个舞步来。这是自最初入宫到现在,我第一次有这样的兴头。
手执了梅花,我轻轻哼出曲调:“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有种恣意的放纵,也只能在这样无人的地方。
轻轻的“咔啪”声响起,是门打开的声音,乱了我的舞步。
接着有说话声:“皇上,雪大,您仔细点脚下。”
我顿时僵在梅花丛中,直勾勾看着从那小楼中走出,披了紫貂裘,带了恍惚与焦急神色的沈羲遥,以及他身边着深朱色内监服饰的张德海。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全然无措几乎想将自己埋进雪中。但同时,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这也许会是我难得的机会。
“皇上,皇上,您小心点。”张德海也是一脸急色:“皇陵那边,奴才先前已经送去棉衣棉被给王爷了,想来”
沈羲遥听了他的话,身子猛地一颤,面上恍惚淡褪了些,换上怒色:“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他的声音里有火气:“他不愿做王爷,你献什么殷勤?”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张德海忙跪下:“实是皇陵那边禀告,入冬前王爷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老奴这才这才”他一面说着,一面小心觑着沈羲遥的神色。
沈羲遥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愿做王爷,朕却不能不念着手足之情。”他睁开眼,仿佛不堪重负般缓缓而沉重道:“你方才说他风寒严重想见朕一面。你立即派御医去治疗,治不好就不要回来。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朕不去见他。”
张德海诺诺点头:“奴才这就去。”
沈羲遥点点头:“你跟他说跟他说朕想见的沈羲赫,是那个能上战场,能入朝堂的裕王,而不是病痛缠身的废人。”
张德海一怔道:“奴才知道了。”他担忧地看一眼沈羲遥:“皇上,雪这么大,您不如在楼中休息,奴才让李德全过来。”
沈羲遥眉头依旧紧皱着,摆摆手:“你下去吧。朕一个人待一会儿。”说着便朝楼中走去。
我一颗心稍稍放下些,同时为着他与张德海的话揪紧起来。如此听来,羲赫在皇陵的日子也很难过,再加上他染了风寒日渐严重,想见一见沈羲遥
我突然不敢想下去。如果他已病到想见自己兄长一面,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心底涌上无尽的担忧,好像海潮般席卷了所有的情感。我立即放弃了这样一个能够与沈羲遥“偶遇”的机会。我不能,也没有办法在知道羲赫病重时,去要帝王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