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亭外的女子道。
“传她进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了无生气。
那浣衣婢低着头走了进来,看得出她很紧张,浑身都在颤抖。一进亭子便跪在地上:“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我淡淡道。
那浣衣婢听到我声音一怔,随即不自觉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想来是熟悉我的声音,但在浣衣局中,谢娘都戴着面纱,除了小蓉,再没人见过我的容貌。因此,她只抬了一下头,立即又低了下去。毕竟,窥上是大罪。
“你与小蓉很熟?”我问道,其实在她抬头时我已认出,她是贞儿,与小蓉是同乡又同年,两人素日里交情不错。
“回主子话,奴婢叫贞儿,是小蓉的同乡,素日里来往多一些。”她怯着声道。
“小蓉呢?”我看着修剪整齐的指甲问道。
“回主子话,小蓉她,她”她朝蕙菊看了一眼才犹豫道:“几个月前,丽妃娘娘生辰时小蓉冲撞了贵人,被责罚后没能挨过去。”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当日不是怡昭容求情,不用挨板子吗?”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丽妃本要杖责四十,但怡昭容求情只说小惩。之后沈羲遥将我带走,后面的事我再不知道。
“奴婢当时不在,所以不清楚。只知道小蓉回来时还好好的,知秋姑姑罚她去后院跪着思过也不给饭吃。”贞儿声音里有些悲愤:“小蓉之前就饿了一天,当晚又冷,次日就开始发热,但知秋姑姑不许她医治和休息,还要她干活,又给了两人的量要她洗。”
我知道应该不止两人的量,小蓉闯了祸,知秋不会轻易放过。
“后来呢?”我的声音没有波澜。
“午饭后知秋被叫出去,我们几个平日与她好的就帮着洗了些,又偷偷拿了糕饼给她吃。”贞儿带了哭腔道:“可那时她身上很烫,意识也有些不清楚,吃不下去什么。”
蕙菊默默递了帕子过去,一时间周围只有贞儿微微的抽泣声。
“她是病死的?”我有些不信。
“回主子的话,不是的。”贞儿的抽泣终于变成悲辄的大哭。我心一紧,预料到后面的事我不会愿意听。但我必须听,至少我要知道我该去恨谁。
“傍晚时知秋回来时还有几位嬷嬷和一个穿戴很好的宫女。”贞儿拿手帕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她们一来就找闯了丽妃寿宴的两个浣衣婢。其中一个是谢娘,但当日她就没回来。”贞儿顿了顿道:“只剩下小蓉,那些人说她俩扰了皇上和娘娘的兴致,娘娘很生气要责罚,杖责四十。又说既然谢娘不在,那么就由小蓉代领。”
我心猛地一抽,眼泪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