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成仙记第六章：白雪皑皑，生命止息

    我摸着自己的脸，无悲无喜，它在铜镜中的倒影，随着我的抚摸竟开出了黑色的印记花朵，遮住了那丑陋，变得妖艳。

    “这副样子，被人见到只怕是会被当成妖怪的吧？”于是，我换上了黑色的衣服，披上宽大的帽子，成功的掩盖住了我的脸以及白色的发。

    雪在窗外下着，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早了许多，粮食都来不及收就被这场始料不及的雪给掩盖住了。

    一场由雪引发的瘟疫在若水河边爆发，带走了许多人的性命。花草枯死，万物都好像要被冻结。而我，同样的，也越发的虚弱。

    我想离开，离开这个当初给了我希望假象的地方，所以我毫无顾忌的走出了王府。

    柳绿一直在后头跟着，我转回头冷冷的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鹿夫人，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说完我立即向前走，她却还是跟着。

    柳绿见我又一次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夫人，你就让我跟着你吧，你这大雪天的要去哪儿？现在瘟疫也到处传染，奴婢怕你有闪失。”

    “怕？”我嘲笑的哼了一声，伸手把帽子掀开，一瞬间，我看到柳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夫人，你怎么……”不敢置信的看着鹿鹿，她头上的白发就快要融入这雪中一样，但是面容确实年轻的模样。

    “这一切还不都是败你们所赐，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笑着，仿佛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生物。这世间的人，难道都是这般的虚伪吗？明明一切都如了他们的愿，为何还要在此假心假意。

    柳绿全身颤抖的伸手想摸向我，“怎么会这样，祭祀并没有说会有反作用的！”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以前夫人的容貌那般的艳丽煞人，但自从被夜喜王妃划伤了脸之后，就彻底的没再露过脸，难道就是那时候……

    柳绿不敢在往下深想，这一切都太过于出乎意料，明明结果不是这样的……

    她声音中掺夹着崩溃，我想，她也是在乎过我的人吧。

    “我要回家，你别跟着我。”我向前走去，柳绿还想跟着，却被突然出现的巨大花草树木阻拦住了去路。

    听着柳绿在后面的呼喊声，我只觉得深深的讽刺感向我袭来。盖上黑色帽子，雪，从空中落下来，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身上，街头上没有一个人。

    我有些苟延残喘的呼吸着，不知是天上的雪太过沉重还是我的心情太过沉重，走过的每一步足迹重新被大雪覆盖，好像从未有人走过。

    好重阿，阿爹，阿母。鹿鹿好想你们。

    青云镇

    面前的房子已经被厚重的雪给压的不像样，里边的人听说已经死了，不过我并不在意。这里是我长大的家，死之后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呼。”

    对着自己的手呵了呵气，真冷。在空荡荡的房屋里坐了一会儿，我听见外面有人啼哭，有人撕裂。

    瘟疫爆发了，附近的一家子，都死去了吗？独留一个小孩在雪中，奄奄一息，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身上长满了各种奇怪的条纹，很是恐怖。身上的皮肤甚至还溃烂不已，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蛆虫的尸体，应该是被大雪给直接冻死在里面了。

    泪，从我的眼眶中飞出，那一片的白雪皑皑，给天下生灵带来了毁灭性的灾害。

    我合起自己的双手，用自己将要结束的生命祈祷，如果可以，就让我用自己的生命拯救这些生命吧，就算耗尽自己，就算在此刻死去，也无所谓。

    黑色的帽子被大风刮开，白发如雪一般的和风雪一起虽风而动。

    反正，没有人会在乎我，阿爹阿母，我来了。

    我笑了，身上的绿色光芒，慢慢的越来越大，飞向远方，经过之处都长出了绿色的新芽，大雪停了。

    我的身躯飞了起来，停留在空中，光芒不断的从身上跑出，我看见绿色渐渐的长满。

    自己却一边的消散，沉重的眼皮，催促着我赶紧闭上。

    姬无墨，你，可曾爱过我。

    “鹿鹿！”我听见嘶吼的声音，是他的声音，此时的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姬无墨看到鹿鹿消散的身体挂在空中时，跌下了马儿。泪，终于从这个冷漠的人眼眶中落了下来。

    我最终化为虚无，随风而去。

    姬无墨跪在了雪地中，哭的撕心裂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