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镜,清辉下泄,窗外玉兰花树的枝桠在月光照耀下的影子像是一只只索命的厉鬼。
虞生烟合衣坐在床上,膝上放着一只红木匣子,匣子内部裹着上好绸缎,绸缎中间是一只墨玉镯子。他对着从窗缝间泄进来的月光拿出镯子,对跪在他面前不住磕头的人说,“这只镯子跟你腕上的镯子好像是一对儿的。”
“公子救命啊!”跪着的人是一个时辰前来的偷玉賊。
他穿过大街,躲过熟人,进了赌坊,只一局,他就输了。按照约定,他要把镯子抵上去,但是邪门的是,这镯子怎么褪都褪不掉,他甚至往地上磕,磕也磕不破。赌坊的人居然说干脆把他手剁下来,这样就可以取下镯子……反正他也没钱再赌了。
他们不是闹着玩的,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赌徒是被官府抛弃的,只要他们给官府一点好处,就算杀了自己也没多大事。他跪着哭着求他们给自己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在天亮之前取下镯子给他们,所以他得找镯子的主人,就是虞生烟。
“这镯子,是有灵性的,你既然戴着它,就该对它负责,怎么能磕它,伤害它,还把它送人呢?”虞生烟声音温软柔和,语速不紧不慢,与其说是责怪他,比如说更像情人间的喃语。
“那……那我该如何?”
虞生烟把另一只墨玉镯子拿出来递给他,“镯子是一对的,你只戴一只是没用的,来,戴上啊!”
盗玉贼迟迟不敢接。
虞生烟从袖口掏出两大锭银子给他,“这镯子可是好东西,生财着呢,你且戴上,拿着银子再去试一试,若是赢了,就来找我谈谈条件,如果输了,我也不怪你,镯子自然还替你褪下。”
这生意的确划算,他将另一只镯子套手上,接下银子翻窗而逃。
一锭银子还债,另一锭就是赌资。
盗玉贼走后,虞生烟没有在睡,坐在床上恍若尸体般一动不动地等他回来。
鸡鸣时分,盗玉贼终于破门而入,他背着一只大黄锦袋,面露喜色地狂奔而来,将锦袋里的金子银子铜钱“哗啦啦”地尽数倒在虞生烟面前,虞生烟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温和地笑笑,什么也没说。
“虞先生你说的没错,这镯子……真有灵!虞先生你看,这些钱够买下它吗?”盗玉贼双手颤抖,双眼通红地盯着虞生烟。
“你看,我像是缺这点钱吗?”虞生烟摇摇头,一脚踢开脚边的银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若是满意,咱们可以谈条件。”
“那,你要什么条件?”不知为何,盗玉贼心底慌得难受,他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面前的这个人会让自己失去什么东西。
“买玉的客人一般用金子银子,从正门进,但你不是。”虞生烟起身,绕着他转了一圈,慢悠悠地说,“还有一种,就是抵押,这个你应该知道,你的府邸当初就抵押给当铺了。
盗玉贼身子抖了一下,点点头。他也没办法啊,他不把府邸抵押上去,那群人就要剁了他的双手!
“跟赌坊当铺差不多,本本店支持抵押,不过抵押物必须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赎不赎得回来还得看我,万里河山奉我未必要,但拳头大小的包子可能让我还你。”
“那我给你买包子!”
虞生烟被噎住了,晃晃手指,说,“到时候再说吧,先把抵押物给我。”
“你,你想要什么?”盗玉贼脸上一片迷茫,“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只有这些金子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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