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时,我曾坚定地以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你服务。
建立星城的秩序虽然失败了,但是这世界很广阔,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学习新的知识、建立实验室、照顾你的起居...千篇一律的重复让我有一种安稳的感觉。
我不在乎那些实验体的感觉。是你创造了他们,你就是他们的神。
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仍要执着于那些实验?降头术的开发早已完成,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将它们用在原来的世界了,不是吗?
将降头术与这世界的法术结合起来的确是很有挑战的工作,但是你也完成了...我同样不明白:哪怕不需要这些新的法术,你也已经是这世界的大法师、是这世界的神。这些工作,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你将最后一位学生送去比斯特里察之后,实验室和图书馆更安静了。我从来也没有机会和你的学生交流,也不知道那座新的城市——比斯特里察究竟是什么样子。那是你梦想中的城市吗?我不知道。虽然我已经学了很多、你的工作也很顺利,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这世界、这座山中的图书馆和实验室,逐渐变得越来越安静。连那些实验体发出的呻吟声,在我脑海中也逐渐趋于平静。你不去说,我也不会去问。有时候,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还有空余的时间时,我会躺在床上怀念苏依侬女士、还有那两个年轻人——那两个年轻人究竟怎么样了?
阿塞去你房间的那个晚上,我整晚都蹲在窗外...请原谅我,我原本并不想提这件事情。但是既然今天我要和这里告别,我还是止不住地想说:如果那是我、而不是阿塞,该有多好?
我将这种扭曲隐藏在心里那么久...后来我才明白:作为乾星人的作品,你可以随意释放雄性或者雌性的荷尔蒙。我很困惑:阿塞也是这样进入你的房间的吗?我也是因为荷尔蒙的作用才会形成心理扭曲的吗?
你的机器并没有给我太多关于心理学的知识,我无法分析自己。
而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以后,你似乎再也没有释放过荷尔蒙。你只是醉心于工作吧?
尽管如此,我还是曾为阿塞和自己感到悲哀。
虽然这里和原来的世界有着“时差”,但是我的身体仍是一天天老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在土中躺了将近一个世纪,也许这本身不可避免:我是个普通的人,而你是神的造物。强大的基因工程也无法阻止我的衰老,而你却仍和一个世纪前一样。
我忘了是从哪一天起,心里忽然又有了一点冲动。
我想要回去看看。
也许人老了,都会有这种想法。我开始回忆阳光是什么样子、星空又是什么样子、花草又是什么样子。
你不在实验室的时间越长,我就花了更多的时间去回想这些。
这一次,你又多久没有回来了?也许你不会再回来、已经在比斯特里察找到了你的新生活?新的研究?
如果我仔细去数刻下的标记...会有两年吗?
我存在的意义已经完成了吗?
我可以重新作为一个普通人,去追寻一些生命的美好了吗?
生命、美好...这些词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了。而此时此刻,它们正不断在我脑中翻涌着。
如果你真的不会再回来,那我会选择往星城走一走。从这里翻过雪山和草地、经过克卢日·纳波卡、潘帕斯森林、月亮谷森林...这段路虽长,但不难走。在这一路上,我应该能有机会重新欣赏日出和日落、星空和圆月、微风和草地。
实验室的钥匙我带走了,这样能确保不会被某些冒冒失失的旅人混进来。图书馆的资料我都上了锁,除了你,没人能读懂上面的内容。我还带走了巫妖的命匣,这样它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对阴影的精神联系上,而不是研究命匣上的咒文。
如果有一天你又想起了这座实验室、这座图书馆...想起了我...你一定知道到哪里找我的。也许那时我正在星城的码头上垂钓,吹着海风、抽着他们跨越大洋贩卖来的烟草,垂垂老矣...但只要你有需要,我还是会回来为你服务的。
你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