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早晨。
晨光四射中,车水马龙中,突然就多了那么多张熟悉的面孔——达尔文、培根、黑格尔、苏格拉底、尼采、孔子、李白、诸葛亮,当然,在这些智者重新回到阳光下谈笑风生的同时,我们也会看到秦始皇、希特勒、成吉思汗、路易十四、苏轼等一干嗜血的暴君和独裁者正在喝着烈酒,或夸夸其谈或韬光养晦;当然,在男人们风风光光的掩映下,褒姒、西施、武则天、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不管她们曾经做过什么,头顶上曾经笼罩着多么艳丽璀璨的光环,如今,在咖啡氤氲的清香中,她们或浓妆艳抹或轻施脂粉地徜徉在我们的目光中——当这样的一个日子来临时,当我们曾莫名崇拜、憎恶、狂想、敬畏抑或恐惧的人又活生生地回到现实生活中时,我们的心态怕只有惊诧了!
王先生为我们描绘了这样一幅波澜壮阔的远景,第二次宣言昭示了这一切有可能会成为现实。但是,我总觉得忐忑,到那时,历史还能称为历史吗?
“人类从猿类进化而来,必将向仙类进化而去”这种人类发展的趋势是不是必然,我不想去论证。因为我是一个凡夫俗子,只是粗懂哲学,而且懂的那一点还不够吃饭塞牙的。我只想说,我们的生活中尽管存在着不公,歧视,差异甚至劫掠,暴虐,但太阳还是每天升起,只要污染不那么严重的地方,每晚还能看到星星和月亮,四时轮回中,鲜花开放,绿树葱茏,清水荡漾,雨雪疾缓而降。在这种平稳的状态下,自然万物遵循着循环不息的法则,作为最高级的动物——人,也在沿循着生老病死的规律。从稚子的眼光去看,如果人人长生不老,地球必将承受不堪。不可否认,人类已经或者即将掌握外星球的移民技术,可终有一天,但凡人类能够生存的星球都会充斥生命的影迹。如果人不会遭受恐龙灭绝般的厄运的话。
我喜欢我所崇拜和敬仰的人活在我思想的深处,并顶礼膜拜。但“人无完人”一旦他走进了生活,我就会发现他的诸种缺点,完美也就打破了。这时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记得小时候读屈原的远游,也着实渴望“仙人”的生活——吃天地玄黄之气,饮清露玉液之浆,面容光泽动人,身体强健,心灵中恬然愉快,乘大气飞升天界,自由自在。可如果人人都在渴求成仙的过程中摒弃杂念,最终达成了这种愿望,那“四世同堂”乃至百千世同堂的现象就会比比皆是。呵呵,仙人已经达到了某种超脱的境界,自然是不会有这些辈份之凡俗之想的。可人总要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吧?既然知道,辈份之说还是要论的。说说前年出土的楼兰美女吧。据说有人还在争论谁是她的第多少代传人,要是她复活,只一句话就结束了所有的争执。可美女一食了人间烟火,必然会沾染了人间俗气,那一份宛如仙人的大美就再也激不起我的仰慕了。
宣言中称“仙”也不是随便就能成的,首要具备的属性是“长生不老,超越时间局限,彻底从生老病死的苦海中摆脱出来,获得生命的无限自由,拥有永恒的青春。”其次,是要“至善”即善到极至,拥有最高尚的品德与最优秀的品性。成“仙”之后的“人”将超凡入圣,成为至善的超人。呵呵,当人人都是超人的时候,人人就都是平凡的人了。到那时,人活着,也会成为一种苦恼。现在的人,见面问候:喂,你吃了吗?就有可能变成“喂,你什么时候死啊?”写到这里,我突然联想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人类拥有的克隆技术让已故千年的诗仙李白重回到现在。银髯飘飘的李白在网上突然就看到了“梨花体”赞赏之余,没准儿李白就汲取了诗体精髓,寄兴抒情。我们所看到的李白传颂千年的诗也便成了这样:
弃
我
去者
昨日之日
不可
留
乱
我
心者
今日之日
多
烦忧
拜托,还是让李白在我们的心目中多活几天吧。我坚信,再过千年,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依然琅琅上口,而“梨花体”如果留存的话,也不过是诗歌博物馆里的一块“裹脚布”而已。还有,当孔子遇到了露脐装,当诸葛亮遇到了“火箭”当秦始皇拥有了核武——说不定天下又将大乱了!因为人的“本性难改”!
其实,私家之言:人活着,快乐即是仙。智者留其魂而已。
胡说八道了半天,我还是觉得莎士比亚说的对:“时间会刺破青春表面的彩饰,会在美人的额头上掘深沟浅槽,会吃掉稀世之珍!天生丽质,什么都逃不过他那横扫的镰刀。”科学技术再发达,也没有必要让人长命千年,也没有必要让古人回来现在,乃至未来。客观一点,依靠先进的技术,让容颜多美丽几年,让生命多存在几年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