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了无希望,但是一想到您的存在,我便觉得不是孤身一人,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您。每当血雨落下的时候,我经常会对着夜空祷告。您赐予我们鬼境,让我能有安身之处,我怎么能不崇敬您,”赵止激动地用手捂向自己的胸膛,“信徒赵止发誓,我将用我的生命去爱您、尊敬您、敬畏您,终生只追随世子大人一人。”
殷至看着以手指心的少女,难得有片刻的怔然,“即使我现在需要你的性命?”
赵止看着殷至,神情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即使您需要我的性命。”
殷至的指骨继续在檀桌上敲动,这幅散漫的模样,任谁都想不到他此时正经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沉默过了片刻,殷至像是终于不想再忍受压制神力的痛苦,把手边的经书扔到赵止脚边,“给我读。”
这是一本玄纸淬成的《祈神令》,为信徒祈求神祇降临所用,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神位对神祇的召唤,信徒越忠诚,抵消的程度便越大。纸张上写满赵止看不懂的古语,但赵止一翻开书,嘴便自动地诵出经书上的古语。
随着经书的诵读,殷至紧皱的眉头稍许松开了些,他把身体靠到榻背上,闭上眼睛。
赵止嘴角带着醉意的笑几乎在殷至闭上眼睛后立马消失,她面无表情地诵读着手上的经书。
她知道殷至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只不过现在需要一个相对可以信任的信徒来为他解决当下的难题。
“殷至睡着了,”因果说,“他已经因为压制神力已经有十几天没有闭眼了,现在终于能入眠,虽然宿主你还没有获得他
的好感值,但你获得了他部分的信任。”
“殷至为什么不找其他人为他诵经?”赵止问。
“殷至被神力困在鬼殿中,没法出去,而鬼殿中几乎没有活物,就算有也是活着的秽物,一靠近经书就会被焚烧殆尽,他需要一个忠心的信徒来为他诵读祈神令。”
赵止停下念诵经书的声音,从毯子上站起来,走到印着鬼爪图的窗边,窗外的月光映照在赵止的侧脸上,像是在打磨水墨画的轮廓,冷淡的神情让她和适才的醉酒小妖截然不同。
青铜杯从地上飘到赵止身旁,浑浊的鬼眼珠狐疑地转动,“你这小妖,不为主上诵经书,在这里看什么呢?”
“谨慎回答,”因果提醒,“殷至能通过所有鬼怪的眼睛看到你。”
赵止依旧神色不动,她不紧不慢地回答,“看月亮。”
夜空上的血月圆如盘,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半空中又滴落起不大的血雨,浇得灯笼在风中晃荡。
“看什么月亮?”青铜杯不解,“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是在找借口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