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对徐康安羡慕嫉妒的诸多士子,谈论他的语气也免不得带上几分不屑与惋惜。
不少人都对徐康安提前一日半交卷的举动,颇为印象深刻。若是他此次成功中得解元,那徐康安此举定会被当做美谈流传好几年。
可徐康安并未中得解元,却使自己的举动隐隐变为笑柄。
报喜官兵得了这等丰厚打赏立刻眉开眼笑,却有第二名官兵直接扯着嗓子道:“恭喜惠州尚公子,获得此次乡试第四名!”
先前哄闹纷扰的气氛,刹那间为止一寂。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刹那间许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纨绔子弟不光没有落榜,还竟然是本次乡试的第四名。
究竟是尚飞章耍了什么阴损手段,抑或他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狠狠扇了他们一耳光?
还未等许多人回过神来,又有官兵接连报喜道:“恭喜淮阳阎武阎公子,榜上有名乡试第七!”
“恭贺开化石公子宏旷,此次乡试第十二!”
整个快哉楼立时忙作一团,恭喜声与谦让声混在一起。
没人注意到,徐康安依旧固执地立在原地。他面色难看极了,似是绝不能接受自己败给尚飞章的事实。
一个需要他人代做诗词的废物,一个全无心机只知寻衅滋事的纨绔子弟,居然也能胜过自己!
若说其中并无蹊跷之处,徐康安是绝对不信的。尚飞章定是先前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在他面前那般炫耀,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定能考取解元。
他目光却与尚飞章交汇了一瞬,那纨绔子弟只微微扬了扬眉,态度淡定又从容。
文贼,小偷,可耻之徒。刹那间徐康安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恶毒词语,他恨不能直接将其甩到尚飞章脸上。
却有一声呼唤拉回了他的理智:“恭喜泉襄徐公子徐康安,本次乡试第十八!”
这一声呼唤,又让所有人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徐康安身上。谁人都知道此次乡试只取前二十,徐康安险而又险地擦边而过,着实幸运极了。
如果徐康安当日并未提前一日半交卷,而是仔细地检查答案,是否他今日就不会只考了第十八名?也许解元之位亦是徐康安的,他更不必落得今日这般难堪下场。
许多人心中情不自禁升起了这个念头,随后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就算徐康安再惊才艳绝,他也终究是人,并未出色到令所有人不得不仰望的地步。
而后他们又记起一刻前自己与徐康安攀交情之事,隐隐憎恶起自己傲骨不在,更暗恨起徐康安来。
徐康安恰巧也是快哉楼中被报喜的最后一人,落榜之人面色苍白目光呆滞,中举之人却喜气洋洋快意极了。
其中唯有一人态度端然淡定自若,尚飞章打点完报喜人后就直接利落地站起身向着门口而去,并不留恋分毫。
尽管尚飞章的举动并不出奇,在场诸多士子中也极少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但徐康安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简直称得上憎恨痛恨。
“徐兄,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那纨绔子弟轻笑道,“原本以你的才情,不必考得这般差。”
第9章